们父子四人。承启指着其中一个继续说道:“试想如果我不是用这种方法挑选随从的猎手,对方又如何敢确定我的猎队中可以混入刺客?”
“因此,犬猎手、鹰猎手中都应有刺客混入,连侍卫队也未必能干净!”承启一面画,一面继续道:“如果想要每个猎队中都有刺客并且保证刺杀的成功,八个人是最低的数字。而且承煦今天没有来……这个变故巧合的令人生疑呵……”
“假如对方不知这个变故。这种选择随从猎手的方法应至少能有四名刺客混入我的猎队。”轻轻一笑,承启在一个人形旁写了个四字,继续道:“可是一路上只出现了一名刺客,剩下的人在哪里?”
他似是在问王淳,却又似在问自己。
“当我遇刺后,刺客一击不成,我可能会有四种脱险方式。第一,追上随从猎手要他们保护;第二,往回程的路上逃,逃回金帐才得平安;第三,留在原地等待救援;第四,慌不择路。”在人形旁画了四条线,承启继续分析:“不难想像,会有一名刺客混在随从猎手中等待第二次刺杀机会;一名刺客在回程的路上等着我,当我人困马乏自以为脱离险境的时候突然出现,这样刺杀的成功率会更高些……也就是说,真正的刺杀会在这两个人身上。而剩下两种方式,对方应很清楚我不可能在路上留下任何泄露行踪的标记,我要么死于那名刺客之手,要么在这大熊山中失去方向……算来算去都只有死路一条。”
王淳流下了冷汗,在遇刺的瞬间便能想到这一堆东西,这人的心思……究竟有多深?!
“所以我要你往东南方走,这做法看似慌不择路,实际上……”承启淡淡一笑,“你有没有注意到一路上地势越来越高?我们一直在往大熊山山顶走,那里有一棵很高的杉树。父皇他并不傻,在得到消息后他一定会猜到我的意图,天亮后必有禁军来搜山,杉树附近就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黎明时分,天空终于放晴了,几乎所有人都出了一口长气。
八千禁卫军数目虽多,但若想搜遍这大熊山无疑是大海捞针,真找到承启怕也只能替他收尸。文宗对着地形图几乎盘算了一夜,此时已拿定主意,指了几个地点命诸都值守带人去搜查,自己则坐镇金帐静等消息。
端睿带来的消息被这位建宁皇帝一力压了下来,这并不是说他不信任自己的女儿,实在是此事太过严重,在一切都未水落石出前,他的任何决定都会带来可怕的后果。文宗坐在金帐中,再一次细细看了一遍大熊山地形图。登基十七年,大小事情也见过几件,这种骨肉兄弟之间为了皇位争斗的事情也并不陌生。文宗轻轻摇了摇头,他替承煦感到悲哀。虽然此事的主谋是他的母亲,但承煦必会因此受到牵连……
※※※
似是受刺客事件的影响,文宗的金帐附近驻守着两千禁军,京师附近尚有两万驻扎,可谓防守严密。
承煦带着五十余名卫士,骑着马急急而来,在未接近金帐却被守卫的禁军拦下了。
自然早有人报给大账内的文宗:“陛下,礼国公来了。”
“让他在帐外候着!朕就先不见他了。”文宗轻轻叹息一声,心中也有几分黯然,毕竟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又有哪一个做父亲的愿意看到儿子被卷入这种事中来?!
“遵旨。”
距文宗的金帐不过半里。
承煦和他的属下都已下马,身后的一批侍卫与禁军正在僵持中,承煦正不明所以,远远的却看到承康骑着一匹黑马驰了过来,他心里大喜,忍不住高呼:“三哥!”
“四弟,父皇说不想见你。”承康在他面前停了马,同情的望着似乎还不知情的弟弟。
“为……为何?!”似是明白了些什么,承煦的手不由抓紧了马缰。
承康叹了口气:“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看着承煦瞬间惨白的脸,索性将话说的更明白些:“萧妃的主意,已经传到父皇耳中了。”
话音未落,承煦已跌下马来,声音极度惨烈:“我便是来告知父皇此事的啊!三哥!三哥!看在小时的情分你带我去见父皇!我……我要跟父皇解释啊,三哥!”
承康想了良久,才十分为难的开了口:“你随我来吧!只是父皇是否肯见你,还要看你的运气。”
一众人来到了金帐附近。
承康下了马,先去和文宗禀明此事。片刻后又出来,没有再说一个字,只是摇了摇头。承煦此时早已命人将麻绳缚住自己手臂,泪流满面的跪在尘土中,不敢抬头看金帐一眼。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
将近午时,一个微微有些佝偻的身影终于从金帐中走了出来,在承煦面前站定。凭着那双金黄色的鞋子承煦已经猜到了此人是谁,他连忙抬起头,睁着已经哭肿的双眼哑着嗓子泣道:“父皇……”
文宗叹了口气,低下头看着跪在黄土中的儿子,还未及开口,一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羽箭又急又快,竟准确的射中这位建宁皇帝的眉心。
40.大行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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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宗连哼都未哼一声,身躯一晃,倒在了黄土地上。
“弑君!”“弑父!”不同的念头泛上不同人的心中,承康脸色立时苍白,几乎要与文宗一起栽下身去;承煦见得此景吓得腿都软了,跪在地上抱着头不停的打摆子,生怕那刺客下一箭的目标就是他!便在此时,南面有人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