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侪心里咯噔一下, 说:“你什么意思?”
姜逸一摆手,“嗐”了一声:“我哪儿有什么意思,就突然想起来这件事而已。”
宁侪暗骂了一声卑鄙。
姜逸现在提起来这事不就是威胁他么?还能有什么意思,听他爸说姜家的老姜总是个老狐狸,一个项目拖了许久愣是拿不下来,和另一家公司竞争得都快打破头, 现在总算到了尾声,眼看要成功了,要是这个节骨眼说因为他得罪姜家的少东,少东在他爹面前“恶言”几句,项目黄了,他回家不够他爹一顿责罚的。
宁侪默默拿起了水果刀,搬了一个西瓜到面前,一刀下去,清脆的一声,西瓜咔嚓裂成两半。
姜逸后颈跟着一凉,在心里暗对楼宁之道:我为你牺牲这么大,甚至不惜搬出公事要压人,以后再叫你出来你还推三阻四的,我就哭给你看。
姜逸一手端着一个大果盘出来,在座的人瞧见了,纷纷起哄道:“姜哥这么贤惠呢。”
姜逸笑骂道:“滚。”
跟在姜逸后面的宁侪得到了零星的几句问候,他牙齿都快咬碎了,更让他恼怒的是,他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些水果大部分都是他切的,凭什么得到夸奖的姜逸?
他从小得到的教育,是这些活儿都是妇人干的,他只要负责赚钱,回家享受伺候就行了,现在居然……
切了两大盆水果,简直荒唐!
宁侪脸色y-in沉起来。
姜逸假装没看见,把果盘放好,旧的撤下来,他朝宁侪使了个眼色,宁侪自然地接了过来。
宁侪:“……”
要不是怕宁侪当场暴走,姜逸差点笑出声。
这人估计是被虐得都有肢体记忆了,现在他自己都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
宁侪最后把果盘放了回去,洗了手,去角落里暂时思考人生去了,他那位朋友,和几个牌友继续玩得不亦乐乎。姜逸盯了宁侪一会儿,发现他没什么异动,拜托了一个发小盯着,他作为东道主,去招呼其他人了。
宁侪是故意的,故意等到姜逸放松警惕,他也没错过姜逸叮嘱他发小的动作。年轻人都爱玩儿,姜逸那发小儿是来参加y的,是来嗨的,盯了会儿就没耐心了,等他想起来的时候,看过去,原来的地方已经没有了宁侪的身影。
他霍然站起来,视野开阔,宁侪与楼宁之的距离赫然只有几步之遥了。
“去年被小楼总开了瓢的那小子估计是个抖m,脑袋好了以后,还反过来巴结我呢。”
“哪个开瓢的?”楼宁之端着勃艮第杯的手顿住,笑道。周围几个朋友都喝啤酒,就她不,她要喝红酒,还得拿专门的杯子,装逼要装个独一无二出来。
有人搂了一开始说话那人肩膀一下,起哄地笑道:“咱们小楼总开了那么多个瓢,谁还记得是哪个啊?”
那人说:“就去年暑假啊,刚放暑假一个多月吧,小楼总刚拿到驾照,我们不是在酒吧斗了场殴么?那啤酒瓶子,照着对方老大脑门砸上去了。”
另一人又说:“小楼总肯定不记得了。”
楼宁之勾唇道:“不,我记得。”那次她滴了个庄笙,因为送庄笙送医院还耽误了时间。
“你看小楼总说她记得。”
那两人你推我搡地在一起嬉闹,她们坐在楼宁之左边,眼前笼下一片y-in影,抬头一看,是个男人,二十三四岁,一身西装,有一点小帅,比姜逸是比不了的,但是不妨碍一人吹了声口哨。
“哟,哪儿来的帅哥?”
宁侪今天被按压在地上摩擦的自尊心总算重新膨胀了起来,自我介绍道:“我叫宁侪,家父宁浩林,xx公司。”
两个小姐妹点了头,示意知道了,也自我介绍了自己的名字,继续嘻嘻笑作一团,并不和他攀谈。
这人无论是家世还是样貌,都没有让她们俩和他交谈的yù_wàng。
宁侪面上无光,忍了忍,彬彬有礼地道了声:“有劳二位,我有话想和小楼总说。”
这话是让二人给他让个位置,那两个人看一眼楼宁之,并没有动。
楼宁之正眼打量了眼前这人一眼,长相普通,普通中透着一股油腻,还有他自报的那个家门,越听越觉得耳熟,但是究竟在哪里听过,她给忘了。
楼宁之不想跟他说话,把脸偏到一边。
宁侪感觉自己的脸仿佛被人抽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紧接着他又自我安慰道:楼宁之肯定是不好意思了,书里不是都说了吗,欲语还休,欲迎还拒,欲盖弥彰,她对自己这么冷漠,不是更与常人不同?
宁侪调整了情绪,脸上便重新溢上喜色。
楼宁之喝自己的酒,左手手腕被一只属于男人的手握住,楼宁之条件反s,he,右手举起了手里的酒杯,同样被挡住了。
姜逸说:“我们在玩儿投壶,三个人不好玩儿,你跟我们一起?”
楼宁之:“吓我一跳,你不会提前说话啊?”
姜逸拉她起来,侧身一挡,完全挡住了宁侪的视线:“我不是想给你个惊喜么?快点儿,他们都快扔完一把了。”
“知道了知道了。”
宁侪脸皮不可谓不厚,“可缺人?我投掷技术还可以,也可以代小楼总喝酒。”
姜逸微微一笑:“不用了,我们玩这个游戏都是固定人来的,我代她喝酒。”
楼宁之心里嘀咕道:什么时候固定玩伴了?不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