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宁之硬着头皮,无比自然且随意道:“我女朋友。”
楼宛之挑眉:“女?”
楼安之皱眉跟上:“朋友?”
楼三小姐死猪不怕开水烫,话都说出去了,断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何况吹牛这回事一回生二回熟,吹到后来自己都觉得是真的了。
“是,她性别女,爱好女,纯的。”
“我?以前你也没问过我啊,也没谈过恋爱,我不喜欢上她之前我哪儿知道去。”
“比我大两岁。”
“学历,还行,唔,跟我差不多。”
“家庭情况?刚认识呢,问那么多干吗,我俩自由恋爱,又不是相亲。”
“父母干什么的?不知道。”
“爱情这种东西不讲道理,我和她一见钟情。”
“必须好看啊,我什么眼光。”
“她干什么的?不告诉你们,反正很高大上,比我有出息多了。”
“名字怎么能告诉你们,告诉你们了你们一张支票甩过去让她离开我怎么办?”
“看上我的钱?可能吧,但我就是有钱啊,我乐意养着她。”
“谈个恋爱嘛,不要那么紧张。”
“尤其是二姐,我知道你嫉妒,嫉妒就赶紧去找你那口子去,别老整天挤对我,小心以后注孤生。”
楼家的大姐和二姐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盘问过去,楼宁之胡编乱造对答如流,问到后来两人愁眉紧锁,楼宛之揉着自己的眉心,挥挥手赶她上楼了。
楼宁之走的时候还很好心情地问了一句:“还有啥问题不,一起问了吧?”
楼安之问她是不是想挨揍,楼宁之夹着尾巴麻溜地跑了。
两个姐姐同时叹了口气,互视一眼,楼安之两手lu 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眼角眉梢都写着深重的苦恼:“她不会给人骗了吧?”
楼宛之:“很有可能,而且……”
“而且什么?”
“我也不确定。”楼宛之背往后仰,陷进沙发里,长出了一口气,“总觉得她怪怪的,不像是真的喜欢上一个人的样子,更像是想到什么鬼主意,古灵j-i,ng怪的。”
楼安之若有所思,楼宛之顿了顿,慢慢悠悠地补充道:“我忘了你没谈过恋爱来着。”
楼安之:“……”
亲姐妹何必这样互相伤害。
既然你伤害了我,那我也伤害回去吧。楼安之似笑非笑地瞧她一眼:“你交了那么多男朋友,我也没见你爱得要死要活的啊。”
“谁说爱情就要要死要活了,也可能不动声色的嘛。”楼宛之朝她眨了眨眼睛。
“哇,你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女人抛媚眼很可怕的。”
今年三十有一但是因为保养得当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楼宛之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道:“你一个三十岁差两个月的老女人倒是挺可爱的。”
“啊啊啊啊啊,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楼宛之坐正了,从茶几上拿起她的细丝金边眼镜戴上,头顶的灯光照s,he下来,绷紧的下颔线如同刷上一层冰冷的白釉,不苟言笑道:“这样行了吧?”
楼安之啧啧点评道:“衣冠qín_shòu。”
衣冠qín_shòu就衣冠qín_shòu吧,楼宛之没摘眼镜,就着这副“衣冠qín_shòu”的样子开始分析正事:“你还记得小楼小时候经常偷吃糖吗?”
“记得。”
“她事后是怎么说的?”
“小伙伴来家里做客,把糖给她吃了,或者交了个新朋友,送了糖给人家。”楼安之对此记忆深刻,楼宁之有一阵子特别喜欢吃糖,但是糖吃多会蛀牙,家里人就限制她每天能够吃的数量,她吃完了自己的就会摸到糖罐子里去拿——无论放在哪里都能被她找到,或许这是小孩儿的天赋吧,总之经常偷吃,没少被发现过。
发现了还委屈唧唧,狡辩说是新朋友吃的,关键问起她新朋友的时候,还说得头头是道的。长什么样子,多大年龄,穿什么衣服,张口就来。
原先她两个姐姐还信,也是楼宁之太傻,不知收敛,偷糖的次数太频繁,两人渐渐起了疑,借口出门,但是偷偷从窗户溜回家门,把搬凳子踮脚的楼宁之抓了个人赃并获。
楼宛之说:“你看她现在的表现像不像小时候?”
“你是说……”楼安之明白了,不可思议道,“她又编了个女朋友?”
楼宛之点头。
楼安之:“……你别说,还真符合她性格,小时候她编新的小伙伴也是不说名字的。她图什么呢?”
“可能就是想挤对你吧。”楼宛之幽幽道,“她说有对象的前一句你说什么?”
楼安之:“……”
真的有为了挤对姐姐不惜编造一个女朋友这样的人吗?楼安之认真地想了想,不巧楼宁之真就是一个这么闲出屁来的人。
楼宛之双臂环胸,一扬下巴:“你问问她那群发小儿,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问谁?”楼安之现在很郁闷,亲妹妹居然对她做出这种事。
“就那软蛋,叫什么来着?”
“刘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