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人类，又是什么感觉？”塞巴斯蒂安终于肯直视克劳德，开口却又是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到底，想说什么？”克劳德有些焦躁，虽然这焦躁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和阿洛伊斯死得倒是干脆，可却使少爷变成了恶魔……”声音里带着些困惑。

变成了恶魔……吗？这样的话，他岂不是要一辈子守着夏尔了？

“既然你那么喜欢夏尔，他变成了恶魔又能怎么样？”忍不住开口。

“这就是我想要的答案。”塞巴斯蒂安深深地看了一眼克劳德。

原来，他竟还没理清自己对夏尔的感情吗？想想还真是好笑，上辈子靠他的提醒自己才渐渐发现对主人的心意，再来一次，竟是反过来了吗？

“让我帮忙？”克劳德挑眉，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之后他微微勾起了唇角，眼中精光一闪，生出一个好主意，“那就得按照我说的来做。”

“可以。”

☆、第三十二章

夏尔刚下马车就被拦住了，眼前是三个完全一样的、木偶一般的恶魔，他心底隐隐生出些许不安来，语气里自然而然的带上了不满，“让开。”

呆愣的恶魔没有任何反应，夏尔看着眼前难以区分的面孔，越发焦躁，“我再说一遍，让开！”与此同时，他被眼罩遮住的右眼不知为何疼了起来。

三个恶魔互相看了看，忽然，像是收到了某种信号，楞了一下，随即便离开了，把夏尔一个人留在了门口。

没有丝毫犹豫，夏尔抬腿向宅邸内走去……

“以少爷的聪明才智，要想知道真相应该不难吧，”塞巴斯蒂安一边帮夏尔扣上扣子一边说着。他不是没有察觉到少爷的反常，可克劳德与阿洛伊斯的事情给了他不小的冲击，他与少爷的关系，是不是……“何况少爷不是已经知道了些东西吗？”

“塞巴斯蒂安·米卡利斯，”夏尔突然紧盯着半跪在自己身前的恶魔，“看着我！”

塞巴斯蒂安抬头便望进了那双深邃的眼中。

“你自己说过的，你是我的，所以，你的一切，都得是我的，在我面前，你不能有任何秘密！”夏尔说得自信，可没人知道，他隐藏在心里的不安。

“我懂了，少爷。”塞巴斯蒂安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我会告诉少爷一切，不过，请少爷下午去一趟托兰西的宅邸。”

……

回忆戛然而止，夏尔盯着眼前的门却突然犹豫了……

“我想要的只有少爷，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不管到哪儿我都跟随您，直到永远，就算身体毁灭，我也决不会离开你的身边，一起直到地狱尽头。”……

塞巴斯蒂安，你自己说过的话，可是绝对不能后悔的！

门打开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惊恐与悲伤瞬间淹没了他，颤抖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

“怎么回事？”克劳德拿起手中的剑，放到了嘴边，舔了一下，“凡多姆海威伯爵，您看不出来吗？我，杀了您的执事呢。”

“他不会死。”夏尔直接忽视了地上那滩暗红色的液体，直直望进克劳德的眼里。

“您以为，恶魔不会死亡吗？”克劳德死死地盯住夏尔，想要看清楚这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没有我的命令，他不会死。”

这两个人……克劳德越发感兴趣起来，“是吗？那么……你们之间的契约，还在吗？”

契约？夏尔不自觉地用手捂住了右眼，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地揭下了眼罩。

看、看不见了！夏尔脸色苍白，不！不可能！他忽然抬起头，焦急地扫视着屋内的每一个地方……在那儿！不起眼的角落里，放着一面镜子，他头一次如此惊慌失措，快步跑到那里，可当他看到镜子里的人的时候，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他用那只完好无损的眼睛看到的——是已经黯淡无光的右眼。

“他不会死……他说过，帮我达成心愿之后要收走我的灵魂的……”

“你以为，你的复仇还没有完成吗？”克劳德发出不屑的冷哼，“既然已经猜到了，何必不承认呢？”

“我不懂你的意思。”明明像是要哭出来，却仍旧要摆出一副冷静淡然的模样。

“不懂？”克劳德眯起双眼，“那我告诉你，你，夏尔·凡多姆海威已经完成了复仇，只不过……失去了那段记忆而已。”

是这样吗？夏尔面无表情的走到塞巴斯蒂安的身边蹲下，“你就这么想要我的灵魂吗？……我知道，你不会死，所以，醒过来，塞巴斯蒂安！醒过来，拿走我的灵魂，这是你最后能做的事情了。”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起来吧！”克劳德不耐烦地踹了一脚还躺在地上的恶魔。

双手捂着渗血的胸口，塞巴斯蒂安慢慢坐了起来，一言不发。

“我的办法如何？”似笑非笑的看着处于沉思中的塞巴斯蒂安，克劳德心情愉悦，夏尔看来很生气呢，这下这该死的恶魔总能消停一段日子了……

“别以为你在想什么我会不知道，我可不像你，追求个人类还小心翼翼的。”

塞巴斯蒂安挑眉。

少爷，或许我也跟克劳德这个蠢货一样，喜欢上自己的主人了呢！不过我和他可不一样，所以……少爷，你准备好了吗？舔了舔唇角，笑得张扬。

余光瞥到塞巴斯蒂安的表情，克劳德也难得的勾起了唇角，这下可有好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