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如果贵公司觉得可以接受,那麽我们就直接签订正式合同。”
眼镜男的意思无非是,这一千万就是当基金损失扔给秃头的,收益率都要靠这支基金的其他投资赚回来。林烈翻了翻合同,这简直就是白送钱的合同,向平和什麽时候做过这种赔本不赚吆喝的生意?俗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他还没来得及从眼镜男口中探听具体细节,秃头就已经激动地握著合同网桌上一拍道:“这个完全可以,我们一字不改,现在就签!”
一千万的合同就跟去菜市场买大白菜似地签下了,而且完全省去了讨价还价的时间,几人从进会议室到出会议室一共才用了二十分锺。只能说这里面有鬼,而且还是个急死鬼。
秃头和眼镜男几人千恩万谢地道别,要请几人吃午饭。林烈在一旁站著,就看见向平和插著口袋从电梯里出来。
向平和也看见了林烈,他顿时停住脚步,很不自然地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有点像上学时候做坏事被老师发现了似地,双手不知该怎麽摆,握了握又松开。後面一个秘书拿著份材料跟在他後头汇报,金融公司的人办事走起路来就和竞走比赛一样,向平和腿长,秘书常常小跑才能跟上,他一停,那秘书惯性地撞了上去,两人都是一个趔趄,幸亏向平和立刻转身扶住,不然那秘书怕是要在众人面前出洋相了。站稳後,向平和又尴尬地看向林烈,那秘书在他旁边一个劲儿地道歉。
林烈看他那滑稽样子觉得有点好笑。
小的时候,自己也天天跟在他屁股後头,像个跟屁虫小秘书,那时候两个人身高体重相差挺大,向平和有时候走路突然停下,自己就一头撞上去,然後被弹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後来向平和就养成了习惯,背後一旦被撞上就条件反射转身扶住他,迅速转体一百八十度练得炉火纯青,现在看来倒也不失为一门技术。
第33章 彼时
林家倒台之後,林烈销声匿迹了一段日子,直到跟著张义柯时不时蹭吃蹭喝,才重新出现在上层圈子里面,一些交际场合倒是常常见到向平和领著他老婆出席,也偶尔和林烈擦肩而过,但两人都当作互不认识。
此後向平和单独找过他两次。
第一次,向平和跑到学校在教学楼门口堵他,明晃晃的结婚戒指在修长的手指上刺得林烈眼晕。向平和说:“我知道你是因为缺钱,我可以帮你,我可以把你送出国留学,就算你恨我,接受我的帮助总比你在他们那些人中间鬼混要好吧?”
林烈二话没说用他给的两张银行卡扇了向平和一个大嘴巴,死死瞪著他道:“我不缺钱,我只是以前缺了心眼。你最好这辈子都当不认识我,不然我不能保证会不会杀了你!”
第二次,是在林烈毕业後找到工作搬进了新公寓的第二天。林烈出门倒垃圾,就看见向平和一身酒气地坐在自己家门外头,身上的衣服都破了几道口子,像是摔了几个跟头。
看见林烈开了门,那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像个落魄的流浪汉,倚著门框,盯著林烈的眼睛盯得林烈都要发毛了,他才开口。
向平和一脸铁青,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两行眼泪就这麽顺著那张永远温文儒雅的脸上滑下来,这是林烈从小到大第一次看到向平和流眼泪。
那人似乎不敢再看林烈,扭头走下台阶。林烈看他晃悠悠的背影,抬手把一袋垃圾扔出去,狠狠砸在了向平和的背上。向平和低头看了看,把垃圾袋捡了起来,顺著楼道走到垃圾堆边上轻轻扔了进去,像是扔掉了两个人的过去,默默呆了一会,又继续向前走。有几次他似乎要转身回头,但愣了半响还是继续向前走,至始至终没有回头看一眼。
林烈就这麽瞪著眼看著他缓缓往前走,最终消失在马路上,直到眼睛都撑出了血丝,才发现自己视线早已模糊。
事情至此,等来的一个“对不起”,他和向平和才算是真的了断了。林烈忽然觉得全身都丧失了力量,不知道是轻松还是虚脱,最後蹲下来在向平和坐过的地方看著楼下的垃圾堆出神。
良久,他才在楼道口缓缓蜷成一团,把头埋进衣服里,终於泪如雨下。
此後五年,两人再无交集,林烈觉得自己从那天起,就已经心如止水,如结了冰的死水。
时至今日,他倒觉得自己对向平和谈不上恨或者怨了,作为一个陌生人而言,林烈对他没什麽好感,唯一有的就是不想和他产生什麽交集,不想旧事重提。就好像一个人年轻时候干过许多蠢事,年纪大了回想起来老脸一红,十分尴尬,希望永远不要被人知道自己这麽丢脸的往事,怕被当年知道这些事的故人揭短当笑话说,於是同他绝交,老死不相往来。
但这个观点,就连林烈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在自欺欺人。张义柯总说看不懂他,秦明也说看不懂他,其实林烈也没看懂过自己,他懒,於是随性而去。
秃头看见向平和的时候两眼放光,如同苍蝇看见了一坨新鲜的粪便一般,飞扑过去。
“向总!幸会幸会!鄙人是ze网络胡一统。”秃头老板抽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向平和接过来礼貌性地扫了一眼便丢给了秘书。
“你好。”向平和点点头,林烈也随著刚才谈判的三人一起走了过来,秃头的美女助理看见向平和之後,恨不得要把自己的胸从衣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