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赶紧上去相认吧?
还是得想法子让父王直接盘问他家世。
罗成一边暗自寻思,一边已经跟着丫鬟进了秦胜珠的屋子。
进门看到母亲正在上香,便乖乖垂手站在一旁。
突然灵光一现,刚才在关帝庙,表哥似乎也在祭拜?仔细想想,今天似乎是舅舅的忌日?
偷眼瞧着秦胜珠一脸戚戚,心道这倒是个好时机。
秦胜珠三支香虔诚□香炉里,才看到儿子站在一边,笑着拉了他的手到桌边坐下。
罗成道:“今天也不是初一十五,母妃这是在拜谁?”
秦胜珠叹道:“今日是你舅舅秦彝的忌日。这么多年了,也不知我那老嫂子和太平郎还在不在这世上,过得好不好。”
其实自从罗艺在幽州稳定下来开始,就帮着妻子各处寻访秦琼母子的下落,听说他们似乎是流落到了山东,罗艺甚至亲自去过好几次,却次次无功而返。
只能徒叹造化弄人。
想当初罗艺卖艺街头,若不是遇着岳父慧眼识珠,也断不会有今日。
秦胜珠越想越难过,眼泪也断线一般下来。
罗成盘算着要怎么提,也不说话,只默然陪着,母子一时无话。
半晌,罗成突然道:“母妃!”
秦胜珠正神游千里,被他吓了一跳,道:“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罗成道:“只是听母妃讲起舅舅,突然想到,孩儿今天跟张大哥在关帝庙见了个配军,偏巧也姓秦。孩儿去的时候,他正在那边祭拜亡父。所以突然想到……”
秦胜珠语声颤抖,道:“可确定?”
罗成道:“孩儿也不确定。应该没有这么巧吧?而且那配军听说是从潞州发来的。倒是看起来也是个好汉。可惜犯了响马罪。”
秦胜珠道:“那人大概什么年纪?”
罗成道:“二十三四岁的样子。”
秦胜珠一听,喜道:“是了,二十三四岁,是我那太平郎。”
当下罗成与母亲一番计较,确定事情不会有差错了才退出来。
之后秦胜珠假借哥哥托梦,说太平郎此时正在幽州受苦,求她帮忙求情。
她心里已经认为那配军便是太平郎,心系着侄儿安危,难免语气急了一点。
那罗艺岂是相信鬼神之说的人?
只想着自己战场杀敌无数,若真有鬼,自己此时早就被恶鬼吃干抹净了,哪里还能留得命在?
但又众所周知,这罗艺虽号称“玉面阎罗”,治军杀敌都是铁腕,却也是出了名的惧内,遇着爱妻的软磨硬泡,也是毫无办法。
拗不过,只好表面应允。
但背地里,一方面在怪秦胜珠妇道人家干涉公务,一方面暗忖这配军当真是手眼通天,连自己的爱妃都求的到。如此狡猾,他岂能饶他?
当夜升堂。
秦琼跪在堂下,罗艺上来就问:“犯人何名?何故发配幽州?”
秦琼只好答:“配军秦琼,因在潞州被判响马罪,故而发配幽州。”
罗艺一听,心道你倒老实,当下一支令箭高高举起,就要打一百杀威棒。
罗成站在堂下,心道:“坏了,这怎么折腾了一圈儿还是要打?”
但也管不了那许多,忙道:“父王三思!这秦琼虽在潞州被判为响马,但之前的身份却是山东济南府上的一个捕头,大小案子也办了不少。孩儿斗胆,还请父王明察秋毫,再判罪不迟。”
罗艺一听更是怒发冲冠。
自家儿子即使在家里再不像话,到了外面,公事上却是向来不含糊。
此次竟然公堂上就冒然跳出来说话,而且听起来对这个配军还十分熟悉!
真真是岂有此理!
当下令箭一丢,看谁还拦得住。
左右领命,刑凳上堂,挥棍子就打。
罗成心一缩,还想再拦,却哪里敢?
强压着扑上去的念头,心中默念:“冷静冷静,关心则乱。已经害表哥枉受了这杀威棒,若再招惹父亲,说不定引来杀身之祸,不问青红皂白就推出去砍了。”
却说这杀威棒,本是为了杀犯人的气焰,一般都是面对重犯,上堂先打个十棍二十棍。
此棍一挥下,即便是身体强壮之人,非养个一两个月也难得痊愈。
但这罗艺因为恨极了响马山匪,便定下了一百杀威棒的规矩,此棍之下,想要活命,几乎全靠天意。
好在行刑的官差也都是有眼力见儿的,看到罗成破天荒地给犯人求情,也知道要真把人打死了,秋后算账自己也不会有啥好果子吃。是以都悠着劲儿。
但毕竟是杀威棒。
要放水,又怕罗艺看出来,也不能太不像话。
秦琼刚开始还咬牙忍着不吱声,待到二十棍以后,后背已经是没有一处好肉,每一棍下去都是伤上加伤,就是个铁人也是受不住。
吃痛之下,豆大的汗珠开始沿着秦琼刚毅的脸部线条往下落,刑凳下面青灰色的砖地,很快被浸湿了一片。
罗成死死攥着拳,眼睁睁看着。
这是罗艺立下的规矩。
小时候的罗成,生得粉嫩一团。虽然五岁就开始习武,肉乎乎的小手攥着特制的木头枪也像模像样,但罗艺始终担心这孩子生的俊俏,又有秦胜珠护着,会太过阴柔,到时候上了战场吃亏。
是以七岁起就让他听堂,但凡有人挨打,不许闭眼不看。
倒也真练得这孩子杀伐狠绝。
但此时的罗成,如百蚁啃噬。
起初秦琼强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