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定然是觉得自己没脸见长姐,这才偷偷让人去找你吧?”贤妃破涕为笑,却又忍不住唠叨了几句,“既然如此,我给你这些东西,你也别告诉长姐了,自己偷偷收着,只说是你自己赚的,慢慢贴补到家用里去吧。若是让长姐知道了,只怕也是不肯要的。”
“那、那好吧!多谢姨母!”三郎无奈,只能收下那小匣子,见贤妃依然担忧不已,便拉着她,慢慢将他们母子俩在清河县的生活挑拣着好玩的细细说了一些,直到天色将晚,这才带着贤妃赏赐的其他东西一起出宫去找大哥不提。
就在三郎与贤妃说话的时候,承明殿内,皇帝陛下也在与王鲲风说着什么,只是,看这对父子两的表情就能发现,他们谈话的内容,应该不太愉快。
“逆子!这就是你与父皇说话的态度?”皇帝陛下冷着脸喝骂道。
“陛下不是早知道儿子就是这么个脾气吗?不过也是,太子殿下有亲爹手把手的教导,自然忠孝仁义、卓尔不凡,不像我,没爹没娘,自然就是个不知礼数的野妖……”王鲲风冷笑。
猫大爷脾气一上来,竟是连声“父皇”也不肯叫了,直接叫人家陛下了。
“放肆!”皇帝勃然大怒,习惯性地便将手边的茶盏拿起来砸了过去。
不过,他怕是忘了,眼前这个大儿子素来无法无天惯了的,哪里会站在那里任由他打骂?王鲲风一个闪身躲过迎面而来的茶盏,面上便带了一丝不耐烦。
“陛下,您有什么便说什么吧,这样打哑谜,儿子没读过几本书,实在是不知您话中的深意,您要再不说,那儿子可就走啦?天色已晚,儿子也该带郡王妃回驿馆歇着了,再迟便没得热水沐浴了。”
“你你你……”皇帝陛下颤抖着手指着他,差点被气出帕金森。
偏偏又找不出什么话来叱责他。
王鲲风说的没错,这些年来,他这个父亲确实对他和三郎关心得不够,府里的孩子们请来教书的都是当世大儒,时不时还要参加各种权贵子弟的文会、赛诗会等等,也只有王鲲风和三郎,从小便生活在别院,也不曾有人想到给他们俩请个先生,王鲲风能认得几个字就已经不错了,他还能苛求什么?
这一刻,皇帝陛下的心里,不由得对温婉贤惠的皇后也产生了一丝不满。他日理万机,孩子们的事情自然无法考虑周全,皇后作为后宫之主,在潜邸的时候也是王府的女主人,怎么竟连这一碗水都端不平?
想到自己方才各种暗示,王鲲风都是一副“你说的字我都听得懂,但是连起来就不知道是啥意思”的表情,简直都被气笑了。
罢了罢了!还是说得更浅显些罢~这孩子大概是真不懂,不是故意气他的。
“东海之滨,与我朝海峡之隔的瀚岚国,屡次假扮海盗扰边,渔民不堪其扰,渔获大减,引得如今皇城的海鲜渔获都大大地涨价了,十年前一斤海蟹运到皇城,不过两百个铜板,现如今竟是连五两银子一斤,都只能买到品相一般的海蟹了,更别提那些海中的大鱼了,宗亲们连年在朝堂上上折子,请求朝廷发兵攻打瀚岚国,只可惜先帝优柔寡断,一直不肯决断此事。”
“如今国泰民安,我朝又有大批赋闲在家、无所事事的半妖,与其让他们留在国中惹事,朕想着,倒不如给他们谋个出身。”
“朕已与皇室宗亲议定,此番朝廷征兵,主要是要征集一批擅长水战的半妖,若有自愿参军的,便赐予户籍册子,有立功者,与寻常将士一般奖赏,若有大功于国,裂土封侯、加官进爵也不在话下。”
“您的意思是让儿子也去参军?”王鲲风撇嘴,对这个提议一点也没兴趣,他一个正准备成亲的半妖,又不曾发愁生计,合该与他家河蚌相伴厮守,作什么好端端的跑去当兵?说什么裂土封侯,他现在已经是清河郡王了好不好?难道还能给他个亲王?就算陛下答应,只怕宗亲也不肯答应的吧?
“废话!让你去是为了做个无名小卒吗?”皇帝陛下冷哼一声,“那些半妖们桀骜不驯惯了,若是派些血统纯正的妖族去统帅他们,只怕反倒会适得其反,到时候闹起来,别瀚岚国没打成,倒是给咱们招来一股半妖义军。”
“您知道就好。”王鲲风不厚道地在肚子里笑了笑。
“所以,我打算让你去领一支东征军,先行攻下瀚岚国距我朝海岸最近的几个海岛,宗亲们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若是朕无端端给你封赏,只怕那些老东西便要撞柱子了,你若立下大功,朕也好给你升一升爵位。”
“没有爵位,儿子也能过得好。”猫大爷习惯性地在他爹面前就叛逆了。
“没有爵位也能过得好?”皇帝陛下都被他这番话给气笑了,“你怕是忘了今日在正阳宫内,你那个河蚌j-i,ng受的那些委屈了吧?”
“如今你只是个没有实权的郡王,你母后想拦着你们便拦着了,便是随意找个由头当场斩杀了,谁又能给你们伸张冤屈?”
“可是,你若是得到宗亲认可的亲王,今日正阳宫内,试问你母后可会这般毫无顾忌地拦住你们?”
“若你手握兵权,御林军又岂敢这般羞辱与你?”
王鲲风半垂着头,看着自己因常年c,ao劳而变得粗糙的掌心一言不发。
他一直以为凭着自己的能力和本事,不靠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