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鱼鳞叔气哼哼地一甩袖子进屋去了, 他老人家在皇城被人伺候惯了,竟连骡车里的行李都没拿就进去了。
按照往常的惯例, 这些琐事的事情,都是有身边伺候的人去安排的,安排好之后还要向他汇报一番,他缺了什么东西了便吩咐下去,让下人去找,自己是从来不管的。
不过,鲲哥可没打算惯着他这脾气,将骡车卸下来,车里的包袱全部丢到房间门口,冲着里面十分没礼貌的喊了一声:“行李放在门口了,你自己收拾一下!”
说着便提着一个小包袱,一只手拖着他家河蚌去对门白春笙他们的院子了。
“那个,鱼、鱼鳞,真的是你叔父?那不就是朝廷的王爷?”关起门来,白春笙十分不信任地看着王鲲风。
“哼!他算是哪门子的王爷?不过与我和三郎一样,都是半妖罢了。”王鲲风冷哼一声,喝了半盏茶,将这一路的事情简单和白春笙说了一下。
这位鱼鳞叔,按照皇族的辈分来说,确实算是他的叔父,严格来说应该是堂叔。他的生父乃是先皇的同母弟弟,不过,这位的运气比较好,虽然生下来就是半妖,但人家幼崽时期长得好看啊!且他出生的时间好,正好赶上先皇他们那一辈没有多少子嗣的时候,即便是半妖也照样得到了皇族的照拂,虽不能册封亲王,一个郡王还是没跑的。
谁知道这位鱼鳞叔和前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帝陛下从童年时期就不对付,近日又因为行事荒唐、将御赐物件随意卖给相熟的朋友,被陛下逮着小辫子下旨狠狠训斥了一番,褫夺了他的郡王爵位,降为国公。
皇族出身,但凡有点儿脸面的起码也是个王,偏偏他就被皇帝降为国公了,鱼鳞叔哪能忍得了这份气?当即便丢下国公府众人,毅然决然地带着金银细软离家出走,呸!是云游四方去了。
对外只说皇城空气污浊,住的都是些全无心肝、披着人皮的猴子们,拉了满皇城的仇恨,飘然远去了。
皇帝气的半死,没等他走出皇城便下令将他的爵位从国公降为最末等的县男,并且还要追究他损毁御赐物品的大罪。
鱼鳞叔叔拉仇恨是一把好手,逃命的本事也不赖。一路从皇城逃到了州府,州府的官员哪里敢接手这么个烫手山芋?只能赶紧找人快马来清河县报信,请另外一位皇族血脉的王府公子过来救场了。
都是皇族半妖,应该会有共同语言的吧?
事实证明,虽然都是皇族半妖,脾气差的人也照样不对付,什么同病相怜?气场不合的人在一起,日常就是一个字:怼!
“我看这位鱼鳞叔还不错啊,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的样子?”
“还不错?你是不知道,当年先皇仙逝的时候,本来给他指了一块封地的,谁知道这人作死,非要说凭什么别的皇族都住在皇城,为啥非要把我发配到封地去?还说当时的太子,也就是现在的陛下看他不顺眼,故意请先皇用一块小小的封地打发了他,太子本来已经不打算和他计较了,谁知道他竟然卖了当年先皇赏赐的御用物品……”
“这可真是花样作死……”白春笙听得目瞪口呆。
这种事情,如果是他们家鲲哥做出来的话还情有可原,毕竟皇族对他家鲲哥确实不咋地,心怀怨恨也是正常的。
可是这位鱼鳞大叔,听鲲哥的意思,先皇对他一直都不错的,结果先皇刚走没多久,他就把人家生前赏赐的御用物品给卖了,先不说随意买卖御赐物品本就是大罪吧,就是他们寻常百姓人家,也没有长辈刚去世,就将长辈生前馈赠的东西给卖掉的,这是对逝者的不敬吧?
若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变卖家产求个温饱也算合情合理,可这位鱼鳞叔,明显就不像是缺了吃喝的样子吧?
“就让他在这里待着好了,等他烦了,自然就离开了。”王鲲风浑不在意地说。
“那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你就这么住进来,外面的人会不会说什么闲话啊?”看着大喇喇占据了自己半张床的猫爷,白春笙的脸有些发烫。
他们之间除了最后那一关,基本上该做的都做过了,现在突然住到了一处,还是成亲之前,虽然都是男子,外面只怕也是要说闲话的吧?
“哼!这鱼街上,谁敢说我王大郎的闲话?”猫爷左右蹭了蹭,觉得不过瘾,干脆变成了猫,整个猫扑到被褥上,懒懒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随即将自己平摊在褥子上,变成了一块虎斑纹的不规则形状的猫饼。
“也是~那你躺着歇会儿吧,这一路折腾的,估计累坏了,我去给你做点儿吃的,今日有新鲜的泥鳅,还有我自己腌的鲊酱,不如给你做一碗鲊酱蒸泥鳅吧?那个盖在粳米饭上面味道不错,昨日三郎来我这里,我给他做了一碟,他就着那个,一口气吃了三碗粳米饭呢。”
“三郎又过来蹭吃啦?”猫爷十分不爽地问道。都是分了家的猫了,还来大哥大嫂这里蹭吃蹭喝,成何体统?
“哪有!三郎过来和我商量那窑厂的事儿,聊着聊着就到了饭点,我便没让他走,做了两个菜,我们俩凑合着吃了一顿。”
“他还与你聊了许久?”简直是无法无天!趁着哥哥不在家,竟私下找嫂子聊了许久?还在嫂子这里吃了饭?三郎那小子真是胆儿肥了啊!
想到三郎小时候还曾经想要娶这只傻河蚌,猫爷整只猫都不好了……
白春笙看到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