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齿微启,揶揄下皇帝老爷说:“圣上已经完美易容,去到哪儿都不会被认出来的。民妇去下郡主的房间,圣上溜到哪儿,被人发现,只要声称自己是想去找吃或是找茅厕的小厮就可以蒙混过关了。”
听了她这话,某人自然是咬起了牙,闷声一道:“你以为我是你儿子吗?!只知道吃和找茅厕?!”
离他们两个最近的也是易容过的宫大臣,轻轻咳了好几声,好像被自个儿翻滚的口水给呛到了。
花夕颜就此翻个白眼,瞧,这下好,被人笑话了。
三七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回头,看她身后只有两个男家仆,没有丫鬟,亦觉奇怪。
同时,某皇帝在她背后不遗余力威逼利诱:“颜尚书,不要忘了,你儿子在朕宫内吃了朕多少奇珍异果。”
因他此话想到今早起来,儿子在昨晚偷偷往她衣服里塞了好几个她从未见过的水果,花夕颜哎,只得在心里叹了声气:“民妇领旨便是。”转头和三七说:“麻烦告诉郡主,民妇要在灯会里逛逛,问候过长公主和驸马爷后,才能再过去找郡主。”
三七听她这话说的也对,点了头:“奴婢这就回话给郡主。如果颜尚书想去见郡主的话,郡主闺房在府内的秦雨轩,奴婢会在秦雨轩门前一直候着的。”
说完话,三七先走了。
花夕颜领了乔装打扮的家仆以及柳姑姑,走进了长公主府。
公主府,是先帝的先帝,为最宠爱的女儿所建,建成后赐给大婚的长公主以及驸马爷,一直由长公主一家三口在这里居住。由于圣宠,整个公主府建得落富丽堂皇,用的石材都是上好,其中山石点缀,甬道相衔,曲折的抄手走廊,直通到府内最大的花园。
为了此次灯会,长公主和驸马爷确实是花费了不小的心思,从沿路走廊悬吊的各式各样的灯具,可知一斑。犹如天上繁星点缀的灯笼,挂满整个花园,此刻尽显在宾客面前的美景,让来宾深深嘘叹长公主府的荣华富贵,没有先帝的先帝,照样圣宠于身。
长公主与驸马爷衣着盛装,坐在公主府中,迎接各方来客。基于长公主在国内仅比圣上和太后低一等的身份和地位,抵达的宾客,无一要对长公主行礼。
花夕颜走到了主人面前,想着这人是那天真可爱的郡主的母亲,特意多望了两眼。
长公主年纪应有四十左右了,佳人的风韵犹存,与季瑶郡主一样,长了个高挺而又漂亮的鼻子,一双眼汪若秋水,盈盈生情,嫣唇饱满宛若含笑,看似个很慈祥和蔼的人。
长公主身边的驸马爷,同样是一身华装贵服,年纪看来比长公主稍微年轻些,相貌白净,没蓄胡须,丰神俊朗,身材极好。
是对才子佳人。
季瑶郡拥有一对如此出色的父母,压力肯定不小。花夕颜由此想到了小郡主之前和她吐的那肚子苦水,不少都是有关自己父母的。
“公主,这位是颜尚书。”
听完他人介绍,长公主和驸马爷,以及周边听到声音的宾客,目光都挪了过来,齐齐落在了花夕颜那张有块丑疤的脸。
哎呦!几声贵妇的惊呼,与黎季瑶第一次看见她时,发出的惊讶声一模一样。
长公主和驸马爷均是眸中闪过一抹惊意。
“民妇参见长公主和驸马。”
长公主愣了有一刻,方才找到自己声音:“请,请起吧。”
和主人打完招呼,花夕颜完成任务,马上躲到了一边去。柳姑姑一直尾随她身后。问柳姑姑:“那两人呢?”
柳姑姑用眼睛示意。
只见两名乔装的家仆离长公主远远的,定是怕被熟人发现。
花夕颜纳闷。若要刺探灯会里的军情,找个高手趴在屋檐上瞧不就行了。她不信身为皇帝的男人派不出这样的高手。感情,这两人是在宫中闷得慌,来这儿玩游戏的。
宾客陆续增多,夜幕完全降临,笼罩住了长公主府,抵达的宾客身份越来也显越高贵。
“孙玄曦少将军与孙二小姐到!”
是孙将军府的大少爷和二小姐。许多人的目光立马被吸了过去。
花夕颜躲在一排宾客后方,效仿儿子,先拿了个水果往衣服上蹭蹭,咬一口充饥,眼看主人都未请宾客入席,不知道要饿到什么时候。
两排宾客夹道,盛装出席的孙如玉,穿金戴银,雍容华贵的程度,不逊色于长公主,当然也不会逊色于皇室。相较之下,孙玄曦似乎低调些,一件深蓝绸缎的袍子,腰间系一条镶了宝石的玉带,颀长玉立,英姿翩翩。
由于与孙大少爷照过一次脸,花夕颜垫脚尖这回想望清楚些。只记得这人的眼睛,让她感到心头哪里不舒服。
背后,不知何时溜回来的某人,扫过她这模样,念了句:“朕,从不知道颜尚书是对孙将军有兴趣。”
这人眼睛瞎的吗?她哪是喜欢人家?花夕颜想扶额叹气,心思一转,轻咳声嗓子说:“人家孙将军年少英武有为,保家卫国,自然为女子仰慕的对象。”
正好寒碜下这唯我独尊的狂妄皇帝。
这话果然咯噔到某人咬牙根:“朕当年率军亲征,击敌数十万,他孙少将军不过朕底下一个兵!”
“人家在前头冲锋陷阵,有人只负责在后头挥挥手。谁更英武不是一见分明?”
“若无朕坐镇军营调兵遣将,他孙大少,早就被人万箭穿心。战场上,杀敌是讲究策略的,岂是一介武夫能夺得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