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光毅很难过的紧紧拥抱了他:“我们原来不是做过很多次吗?你要是嫌我,当初又为什么非要逼着我做?”
顾云章装聋作哑,良久之后他就觉着怀里的邵光毅不住的颤抖,并且开始低低的啜泣起来。
顾云章还是不闻不问,只想好好的睡一觉。然而邵光毅在落下几滴泪后突然翻身坐了起来,穿上鞋就往外走去。顾云章在夜色中半睁着眼睛望了他的背影,忽见他那腰上还挂着手枪,就连忙起身跳下床来,一把将人拉扯住了:“干什么去?”
邵光毅背对着他站立着,不肯说话。
顾云章疑心这家伙又要去闹自杀。回想起先前的种种往事,他承认邵光毅对自己一片真情,而自己虽说不甚爱他,可要真是由着他死了,那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回来睡觉!”他想把邵光毅拽回床边。
邵光毅不动——顾云章的手上加了力气,他便小孩耍赖似的往下一蹲,哭的抽抽搭搭的,就是不动。
顾云章松了手,一脚将他踹了个跟头:“你还没完了?”
邵光毅爬起来缩成一团,极力的要把那哽咽声音憋回去。
顾云章低头瞪了他半晌,末了还是心乱如麻的服了软,俯下身硬是把他拦腰抱起送回了床上。
邵光毅背对着顾云章躺了,镇定许久后才恢复了常态。这回再一次转过身去,他又凑到了顾云章身前,试试探探的要同他嘴唇相触。
顾云章叹了口气,把嘴张开了。
邵光毅像含糖一样噙住了顾云章的舌头,长久的轻轻吮吸,又把一只手伸向了对方的下身。
顾云章很坚决的攥住了他的手腕,并且告诉他道:“再闹你就死去吧!”
邵光毅很哀怨的折腾了一夜,把顾云章的嘴唇都亲得微肿起来——幸而他是个有棱有角的薄嘴唇,肿一点也不显眼。
顾云章被他气的脑袋疼,早饭都要吃不下。挎着冲锋枪在地上来回溜达了几圈,他自己不吃,也不肯让旁人吃舒服;急急忙忙的就张罗着上了路。
如此又走了一整天,这支队伍终于在傍晚时分抵达了班棉。顾云章风尘仆仆的回了家,受到陆正霖的热烈欢迎,这心情才渐渐的重新又愉快了起来。
第155章 清迈之行
三四月份,罂粟成熟了。
顾云章抢了远道马帮们的生意,将附近村寨中的生鸦片尽数收购下来,然后就在为丹增商队护镖的同时挟带出去,到寮国的市场中出卖。
这个买卖不难做,先前段提沙就是如此生财的;当时顾云章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可也完全清楚其中的流程。
他现在需要钱,而钱这个东西往往又是越多越嫌少。他忌惮着段提沙,不敢深入缅北,只好往相反方向的寮国使劲。如此过了大半年,他倚靠着天然生就的刻薄手段,竟也积蓄出了一笔不大不小的财富。
眼看着房内那几大箱银元,他摸着下巴犯了难——没有把银山堆在草房内的道理,埋在地下显然也是不甚合适,而自己身为一个非法入境的中国人,又无法堂堂正正的进出银行。
他想不出办法来,只好去和陆正霖商量。陆正霖这人也没什么高明智慧,听闻此言当场便答道:“那就买房子置地呗!地皮总不怕被人偷走——不过你得找个太平地方去买,要不然这乱世土地不值钱。”
陆正霖一提到“土地”二字,顾云章不由得就想起了自己当年在秦皇岛置办下的那些产业——其中的损失是不能计数的,不过那时钱来的容易,丢了也不很心疼;再说都过了这么些年了,心不心疼的也都淡忘了。
顾云章开始着手买房子置地——他并不瞒人,因为长官越过的阔绰,下面小兵越有捞油水的希望;也没有人敢嫉妒他的财产,毕竟他到目前为止,依旧是这支队伍中绝对的领导人。
顾云章没文化,不识字,可是头脑一直清楚,堪称聪明伶俐。在作出决定之前,他先向丹增等人讨教了一番——丹增是穆先生手下的得力干将,虽然寡言少语,其实见多识广,很有想法。
对于顾云章的讨教,丹增颇有保留的作出了答复,同时建议顾云章不要贸然购入不动产——因为他没有合法身份,所得财产自然也属非法;一旦出了麻烦,很有可能鸡飞蛋打,直接就被政府没收!届时不动产纹丝不动,还不如银元鸦片移动起来方便。
顾云章很诚恳的请丹增再给自己想想办法,又私底下送了对方两驮生鸦片。丹增见自己的智识已然换来了报酬,也就不再支吾搪塞,当即开诚布公的侃侃而谈,发表出许多过人见解。顾云章洗耳恭听,深觉受益匪浅,回去后就行动起来。
顾云章花了一大笔钱,从寮国为陆正霖办来一本法国护照——寮国这些年一直都是法国的殖民地,所以此护照虽然来路不明,但是十足真金,绝非假冒。
他自知身份敏感,拥有护照也未必能够随意行走,索性将身家比较清白的陆正霖推到前方,让他以后可以成为自己在外的一个代表人。而陆正霖知道这是正经大事,故而也十分上心,早早就下山去清莱城内照好了相片,并且随时预备着动身去寮国。
然而他最终也没有真去。顾云章在外通过丹增做出许多手脚,结果在一次护镖结束后,直接就把护照带回来了。
两人盘腿坐在床上,对着那个薄薄的小本子傻笑良久;后来陆正霖就用一条大手帕把护照层层叠叠的包了起来,口中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