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维臻顿了一下,单膝跪地,低头,“是。”
“莫要以为孤铁石心肠,孤当日被囚在西殿,与外世基本隔绝,后来西芹和素衣来看孤的时候,孤方才知道,孤的那些远亲兄弟们,皆被卖到了春日斋,饱经凌辱,宗室王亲王妃和侍妾都被迫成为军妓,未曾嫁娶者,被迫成为了别人的妾室。西芹看过孤之后,直接撞死在了柱子上,口中满是鲜血,仍是心心念念的抓着孤的手说‘宗族受辱,世人皆可死,独独陛下不能轻生,王族还需要陛下。’孤的手上皆是亲人的鲜血,夜晚入睡耳边回响的是亲人们的哀嚎,何以能安眠?不过是生存度日罢了。”苏穆合上折子,直接扔进燃烧着的火盆里,当年在晏王宫的时候他身体受过阴寒,体质并不如何,冬日里受不得冷气攻心。
陆维臻站在旁边,听苏穆讲这些东西,他知道一定苏穆还有话未曾说完。不想苏穆突然转变了话题,“孤未能让行止出来,你可曾恨过孤?”
陆维臻急忙跪下,“臣不敢,”又放低声,道,“是行止他,命不好。”
苏穆盯了陆维臻一会,仿佛确定他这句话的真假,皱了皱眉,“孤从里面出来,便是谁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