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落地,腹部先着地,然后,下巴磕地,因为腹部先触地,重心便成了头,他的下巴重重触地,磕出一声脆脆的声音。
少年面朝黄土背天,标准的狗啃泥。
嘶-
抽气骤起。
凌家几百人仍然僵如石像。
少年趴在地,竟没爬起来。
呼-
当少年落地,空中的白缎也张扬着下落。
人们的视线,不禁又望向上空。
那书着文字的白缎悠悠飘荡,竟慢慢荡向花轿那边。
当它下落到距地约一丈左右时,弹指将巨剑弹灭的男子,又弹了弹指尖,随着那一指,空中白红缎呼啦一下下沉,又一闪,飞向花轿。
谋杀新娘?
瞬间的人们心头浮出一个猜测,惊恐如潮水般漫上双眼。
那一抹白,从人头顶越过,飞到花轿前方,“呼”的擦着帘边一撞撞进轿内,那轿帘摆动了一下,又复归原来。
轿内没有传出声响。
噗嗵-
周围只见人一片心跳声。
牛!
墨泪心中涌起高山止仰般的崇敬,男人真的够牛叉,她只写个休书以羞凌家,他更绝,直接拍倒凌家公子,又将休书送给新娘看。
不得不说,这招够绝。
他的意思就只一个:你夫君乃本门子孙不要的破鞋。
历来只有男休女,凌家被女所休的男子本就没面子,成为被休男子的妻子,更加没面子,除非是没脸没皮的人,否则心头总是免了郁闷,如果女方郁闷被男子察觉,两夫妻之间必定出现隔阂,有了间隙,感情自然就会出现裂痕,夫唱妇随便只能成为梦想。
男人随手一招,真可谓是一石两鸟。
而她心中也极为赞同,如果可以,她会拍爪子支持。
男子收回手,负手而立,眼无表情的俯视着趴于地的少年:“钟氏祖训,欺我族者,十倍还报,辱我子孙,倾力以报,少主才赐休书一封,便宜了你凌家,若非少主在此,今日定叫你凌家喜事变丧事。”
北域钟家?
凌云峰心中大骇。
他想爬起,但,身上似被压了无数座山,哪怕拼尽全力也无法撼动,更令人惊骇的是,那力量只禁锢了他的自由,却没有造成伤害。
他想说话,可偏偏张不开口,心维是自由的,嘴却被封住了,怎么也吐不出任何字句。
不能动不能说话,心中大骇之下,他急的眼珠外凸。
围观的人,彻底呆傻。
不说他们,就连隐在暗处的许多人亦晕乎了。
之前,他们或许只是怀疑白袍少年是北域钟家人,这当儿,不消说,人人都确信无疑,墨家六少夫人,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竟然出自北域钟家,还有比这令人震惊的么?
男子的话,注定让无数人后悔,无数人心惊,而他,宛若从没想过其他人的想法如何,只淡然低眸:“少主,可还有吩咐?”
温润的嗓音,温柔的语气,与之前的冷硬相比,有天壤之别。
左侧的男的子,始终没有任何表示,连眼皮都没动。
我擦,还真给面子!
墨泪那叫个汗啊,心中冷汗阵阵狂洒,她只不过随意扯了个小谎,瞧瞧人家多大度,竟然还来帮着圆谎,演戏演得比她还逼真啊。
别人这么捧场,她也不能拆台是不是?当即一挺小腰杆,轻抬下巴,以无比轻蔑的目光瞟了凌家迎亲队一眼,才轻轻点头:“一群争名夺利的小人无资格享受本少主教训,我们走。”
右侧的男子眼皮微不可察的抽了抽,内心无语,混小子的架子端得还真足,这气度这反应,一点不输自家的那几个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