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可真是苦了慎之公子了。冯家小姐天姿国色,瑰姿艳逸,慎之公子翩翩浊世,温文有礼。要不是那个平安公主横插一脚,慎之公子怕是早就与冯家小姐喜结连理了。”素衣书生低低感叹,“人道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哎~这世道啊……”
听闻书生如此感叹,众学子愈发觉得那平安公主不是东西!
自己得行不显、容貌不佳,却妄想嫁个年少有为、才高八斗的才子,真是不知高低、不知廉耻!
泞王伸着脖子朝向张望两眼,将二楼众仕子的言论尽数听尽,嘿嘿一笑,“还真是有趣得紧。”一个三品小官的儿子竟还敢嫌弃有公主尊位的女子。
云泽王微微侧目,睨了眼那个道‘远房表妹病魔缠身’与那个感叹‘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学子,不着痕迹的轻蹙了眉头。只见那两人时不时的仰望雅间阁楼,眉宇间带着不安。不由顺着两人的视线望去——
阁楼纸窗微微敞开,透过细缝,隐约可见纱幔内那曼妙婀娜的身姿。
云泽王瞬时了然,趣味的勾起嘴角,低声道,“想来那冯家小姐也是个极为出色的人物。”
泞王收回视线,笑得一脸张狂的望着云泽王,“怎么,可是看上那冯家小姐了?不是本王吹嘘,天字脚下的女人怎么也比你那鸟不拉屎地方的女人强。先不说言行,就那酥软香柔的身子……”浑浊的眼底满是淫欲,笑容也极其猥琐,“水汁蜜桃,销魂入骨,尝了一次,本王就保证你会乐不思蜀!”
相比于泞王的下流yín_dàng,云泽王依旧高雅如空中明月,清辉流盼,“冯家小姐可是正经人家的闺秀,如果让楼下那些士子听到你将清琴双姝比作胭脂巷的美人花,有你的苦头吃。”
泞王虎眼一瞪,粗吼道:“他们敢!一群高不成低不就的无用东西,每日只知道非议哪家小姐无才、哪家公子无能,哪家老爷无德,老子难道还怕他们不成。哼!要是老子掌权,非将他们一个个的杀个干净,免得整日的耳根子不清净。”
云泽王端茶杯的手微顿,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沉声提醒道:“泞王殿下喝多了吧,怎么胡言乱语起来了。”
泞王也知道自己嘴贱,说了不该说的,那句‘掌权’二字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只怕是要出大事。悻悻的坐下,牛饮了杯热茶,沉默不语。
楼下此刻,众士子们渐渐结束了平安公主棒打鸳鸯的话题,纷纷谈论起诗词歌赋来。而此时,一位黄衣女婢却突兀的出现在雅苑,女婢生得清秀俏丽,只见她直往三楼雅间而去。
人群中的粱耀祖见了,心中一喜,连忙迎上去拦住女婢,道:“丝素,可是你家小姐在雅苑?”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冯小姐的贴身侍婢啊。不愧是官家小姐的侍婢,就这气质和容貌都不是一般女婢可比的。
丝素乖巧的朝粱耀祖福身行礼,“见过粱公子,我家小姐确实在雅苑。今早小姐很早就去梨园练琴,练了两个时辰,便来了雅苑品茗。”雅苑和梨园只一墙之隔,梨园是京城勋贵世家小姐练琴学艺之地,在梨园学艺的小姐们在闲暇之日都喜欢结伴来雅苑喝茶品茗。
闻言,粱耀祖笑开了颜,提起衣袍就往楼上跑,哪还有书生的矜持与文雅,整个是一个急着见心上人的愣青头小子。这些日子因为平安公主的事,他被父亲禁足,他已经好几日没见她了。
粱耀祖跑到一半,只见一个绿衣女子突然站在楼梯口拦住他的去路。
绿衣女子面带娇憨,只听她吟吟道:“粱公子,我家小姐说了,她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让你去娶那平安公主去,别来找她。”
如此娇气的话,惹得粱耀祖呼吸一粗。想着那个娇美的女子柔若无骨的倚在他怀里,圆润的指腹轻轻划着他的胸膛,媚眼如丝的娇吟着此话的情形,只觉一股欲火从小腹窜出,勾引着他的心魂。
粱耀祖稳了稳心神,压下心中那股异样,看了看四周学子,见他们神色如常,便暗自松了口气,青天白日之下竟生出这么邪恶的念头,真是枉读圣贤书。
“丝罗,你……”粱耀祖正欲说话。
丝罗抢先道,“粱公子,我家小姐还说了,如果你能在上得三楼这几步间,作出一首好诗来,我们小姐就破例见你一面。”
众人哗然!
粱耀祖如今站的位置已是楼梯口的中央位置,距离侍婢缩在的位置,只有七个阶梯,也就是要在这七步内作出一首诗词来。
“姑娘,这也太为难人了吧?”一位仕子笑着扬声道。
京城的民风开放,且风雅士子们也追求浪漫,见着这样的情形,不仅不觉轻浮反倒觉得浪漫美好。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是啊,七步成诗,确实太为难人了。”
“听说冯雅小姐的琴音千金难求。不如这样吧,要是我们慎之公子真能七步成诗,那就请冯雅小姐下楼来为我们慎之公子弹奏一曲,也好让我们大饱一次耳福。众位觉得如此可好?”
“甚好!甚好!能闻清琴双姝冯雅小姐的琴音,真是我等三生修来的福气。”
丝罗也不娇怯,双手抱臂,嬉笑着说道,“你们可别高兴得太早了,想听我家小姐弹琴,也得看你们的慎之公子能不能七步作成一首诗来。”
丝素也在二楼扬声喊道,“粱公子,还等什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