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谈话间,朱雀吩咐去查陶楠骏的人也回来了。朱雀将送来的消息递到以墨手上,以墨随意的翻了翻,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家里可有什么人?”
“回小姐的话,我自幼父母双亡,是乡下的祖母养大,年前,祖母因病去世,这世间就只剩我一人。”陶楠骏知道这女子便是自己以后的主子,回话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恭顺。
以墨的手一顿,指尖轻点着送来的消息上的‘陶花’二字,寒声道,“只剩你一个人?那叫陶花的是何人?”
陶楠骏虎躯一震,面上划过一抹的疑惑,深思半响,瞳仁一亮,有种醍醐灌顶之感,再深思片刻,心里头不免有些惊惶外加钦佩。
“回小姐,陶花是我姐姐,不过在我四岁之时被人贩子拐卖了,直到现在一直了无音讯。”陶楠骏四岁时不怎么记事,一时没想起也是正常。他惊惶的是他们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他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
闻言,以墨面色缓和些,淡声警告道,“为我做事,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但你记住,我最痛恨别人背叛,你要是背叛我了,最好别让我发现,不然……别怪我到时候手下无情。”还是那样面无表情,可动作不再闲散,一身凛然气势锐气逼人。
“是。”陶楠骏心底一颤,脸上多了几分敬畏。
以墨安排人将陶楠骏送去了铁精的军械处,铁精是忘川第一神匠,他睿智多谋,且对这方面多少有些研究,或许能够帮到陶楠骏。
陶楠骏被送走之后,以墨直接回了京城王府,刚进门就隐约听到‘定亲’、‘慎之公子’几个字眼。
☆、第七十九章 即将碰面
以墨回府时,已是午夜子时,皇宴早在亥时就结束。而以墨和梁家儿郎慎之公子定亲的消息也如春风送暖似的,席卷整个京城。一时间,梁家与雷霆王府结亲之事人所皆知。就连王府下人都在纷纷议论。
冬季的深夜寒冷刺骨,又寂寞如初。守夜的两个下人早已耐不住寂寞,蹲坐在地,一边背靠背取暖,一边说着时下最热门的话题。
“没想到,小主子还和慎之公子定亲了。恩恩,听说那慎之公子不仅器宇轩昂,且通儒达智,是个翩翩浊世的少年儿郎。我们小公主嫁给他,也不辱没公主的身份……”
“可是……我可听说,那慎之公子另有心上人,还是大理寺卿冯大人家的千金。听说那小姐一手琴艺甚是了得,还得了琴清大师的青睐,与蔡丞相家的雪慧小姐并称‘清琴双姝’,长得也是花容月貌,不比我们家的小公主差。再说,小公主那脾性……”那人不语,可两人都明白。一个温婉贤良,一个酷辣阴厉;一个如沐浴春风,一个如天降韩雪。不可比,不可比啊!可到底是自家小姐,即便她再不好,心里总要偏袒些,可这差距不是那点偏袒能弥补滴。
“哎~听说那慎之公子发誓非冯家小姐不娶。你说,他不会悔婚退亲吧?”
“他敢!”另一人瞠目厉喝,“我们雷霆王府又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岂能被他一个三品小官的儿子给欺辱了。要是他敢悔婚,别说是王爷饶不了他,就是皇上都不能轻饶他!皇上可是我们公主的亲舅舅。”
在这封建的年代,被人退亲不亚于失节。如果被男家退了亲,那女方闺女就可以去死了!反正活着也是被人看笑话,且还浪费粮食。
一个被退亲的女子,谁家还敢要!
院外,以墨如出鞘利刃凛立于天地间,身上严寒的气势比这个寒冬的温度都还低上几分。张月鹿摸摸鼻子,悄然后退几步,看来主子的心情不是很好。
“主子?”朱雀一脸愤恨,那个该死的冯家小姐,连她们主子的未婚夫婿也敢勾引,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以墨拍了拍落在肩头的白雪,转身回了屋。如今已是午夜子时,即便是有天大的事,也得睡醒了再说。
云泽王府。
云泽王闲散的坐在琉璃宫灯下,一手里捧着一本残局棋谱,一手执念温软如玉的黑子,看了眼书上的棋局,思索片刻,黑子在纵横交错的棋盘上落下一子。
“今晚的宫宴可看清了?”低沉性感的声线在空寂的寝殿内响起。
霓裳依旧是那身盛装,风雾髻垂倭在一旁,翠绿晶莹的耳坠轻轻晃动,衬得她的脸颊如玉般温润亮白,“恩。”
“后宫的几位位高权重的宫妃如何?”他依旧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棋局。
霓裳慢慢回忆起宴会上众人的神态,“那个云昭容和任淑妃不足畏惧,倒是何贵妃和皇后娘娘有些心思和手段。”
“云昭容面容温婉,眼神清亮,不争不夺,怕是那后宫里最置身事外的一个,也是最得宠的一个。”霓裳眉眼间带着丝迷茫,那云昭容长得也算有几分姿色,可在美女如云的后宫,只能算得上清秀。可为何乾闽帝每次看她时,目光都比他人柔和?
“王爷,这个女人我们倒可以利用一二。”
云泽王浅浅的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云昭容虽然长得清秀,可在尔虞我诈的后宫,她那不争不抢的性子却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乾闽帝身边的女人个个都存着小心思,突然见着一个‘清丽脱俗’的女人,自然新奇上心。如果这个女人突然有了私心,自然不会得乾闽帝的宠爱,所以……”手起,手落。黑子落在一隅,白子死伤一片,“……这颗棋子无用。”
两指一一捻起死了的白子,片刻,棋盘就空出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