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雪慧兴致尽失的将折下的梅花置于桌上,“我听说世子爷前几日纳了一房新夫人……”
提到那新夫人,柯倩的脸色就愈加难看。郁香容微微一叹,心中也有些悲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人双宿双栖,哪个女人受得住?!可、这也是命。
柯倩深吸一口气,撇开心中的酸涩,看向蔡雪慧,关心的问道,“你呢?你在三皇子府过得好吗?”
眼底的悲意再次浮现,苦笑一声,“什么好不好的,还是那样呗。主子都不在,那些女人想要争宠都找不到对象,跟一群打进冷宫的女人没想什么两样。”
蔡雪慧嘴上虽不在意,可心里的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三年了,她的夫婿一走就是三年。成亲三年都还是处子之身,从古到今,怕是只有她这一例吧。
成亲那一夜,他掀开她的红盖头便匆匆走了,只怕她长什么样他都没看清吧?
郁香容拧眉,觉得三皇子如此行为实在令人不喜,即便是再喜欢游山玩水逍遥自在也不能将一个新婚妻子丢在家中孤寡三年啊,不由追问道,“难道三皇子就没有书信传于你?”
“书信自是有。”想到信中的内容,蔡雪慧脸上的苦意更浓,“除了吩咐管家请感业寺的高僧来府中镇宅祈福,便再无其他……”信中对她只字未提,也不知是他忘了府中还有她这么一位妻子,还是真心不愿提起她?
“这三皇子也太过分了!”李若生愤愤不平道。
“什么过分不过分的,这都是命。”三年的时间,她被磨平了棱角,磨碎了傲骨,浑身上下都透着悲凉哀婉之意。蔡雪慧黯然的摸着不如以前光滑细嫩的脸颊,一个女人能等得起几个三年……
李若生见柯倩一脸惆怅,蔡雪慧满目凄婉,不由打了个寒颤,心生恐惧道,“嫁人好恐怖啊,我决定了,我一辈子都不嫁。”
闻言,蔡雪慧郁香容两人皆是好笑的摇头,一副她还没长大的小孩子摸样。
柯倩更是调笑着,伸出手指戳着她的额头,“哟~今儿又说不嫁了?前几日是谁嚷嚷着‘非君不嫁’的?”
“谁、 谁……说了。我,那……”李若生羞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最后一跺脚,转移话题道,“哎呀!我们不说这个了。刚刚我进来的时候,见府里的下人都忙来 忙去的,十分热闹,看来王府的人还是挺重视你的生辰的,你也别自哀自怨了,这男人啊,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至少他还愿意花点心思在你身上,顾及你的感受不宠 妾灭妻,你就知足吧……”她摇头晃脑的将她家娘亲常挂在嘴边的话给背出来,想要宽慰宽慰这两个深闺怨妇。
柯倩好笑的看她一眼,提起茶壶给三人倒上热茶,解释道,“他们哪是重视我啊,是重视贵客呢。”
蔡雪慧倒也听到点风声,“可是风昊老王爷亲自请的贵客?”
不等柯倩应话,李若生就惊呼出声,“谁这么大的面子啊,要老王爷亲自请?”
郁香容也好奇的看向柯倩,以风昊老王爷的身份和地位,能让他亲自拜请的人除了当今皇上就是当今太子。皇上自是不会随意出宫来王府赴宴,那么也就是,“是太子殿下?”
柯倩摇摇头,神色有些古怪,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远远瞧见自那边水榭凉亭中有一对璧人并肩走出。
真 真是极其登对的璧人。走在右边的男子貌若潘安,一身纯白锦袍将之衬托得异常清俊秀美,如大海般幽蓝清亮的眼眸干净得不染纤尘,鼻若悬梁,唇似涂丹,肤如凝 脂;如瀑的青丝洒落在白衣上,只稍微用一条白带将耳鬓两边的秀发束在脑后,微风吹拂,发丝飞扬,美丽出尘得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走在他身边的女子不仅没被他耀眼的光华掩盖,反倒是他的一身荣华将女子衬得更加高不可攀贵不可言!
相貌倒是其次,就那身威严高贵的气势,望之便令人生畏!
郁香容等人注意到她的走神,纷纷回首,顺着着她的视线看去,见之,也是一愣。
女子一身纯黑的衣袍,走动间,袍角绣的繁花隐隐浮动,衬托出来的全是深沉大气。纯黑的发丝束起,柔润的下颚勾勒出优美的弧度,举手投足间不是寻常女子的娇弱与婉约,而是那种干净利落与高雅尊贵,眼神顾盼间流露出的深邃睿智,足以让满朝文武的官员都为之折服。
蔡 雪慧眼神复杂的望着那极致尊贵的女子,心中也不知是嫉妒还是羡慕。她从小就很出色,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都比其他女子学得快学得好,不管是谁见了 都会赞叹一声‘聪慧睿智’。她为了证明自己的不凡,甚至还会帮助父亲出谋划策的处理朝中一些小事,父亲虽然嘴上说女子不能干政,可她知道他心里是骄傲的, 骄傲他的女儿有不输给男子的聪慧睿智,她也以此隐隐为傲。可当这个叫‘呈以墨’的女子出现后,她所有的光环所有的荣耀都变得那么稀疏平常。
她突然从一个高高在上人人敬仰变成只能仰慕别人的存在,这种落差,让她沮丧让她不甘却又让她无可奈何。
如今,她们更是不可相提并论。她的战场在深闺内院,争的是男子那颗小小的心。而她的战场是在风云朝堂,争的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滔天权柄。
李若生倒是简单,心里满满的全是崇拜之情,双手捧腮,眼冒金星,做花痴状,“噢~好帅啊,她要是男的就好了,要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