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地喘不过气来,只有两条腿勉强能活动,挣扎得就像只刚进蒸锅的螃蟹。
亲得我眼前都发黑了,他才肯放开我,还在那儿胡说什么:“百里教主,你莫心急。这青天白日的,咱们不好就行云雨……怎地也要等到红袖替你看过……我这样其实是怕你逃走,迫不得已而为之。好在这床上屏风立得高,你在这里待着,绝不会有人看见的,只是别出这门,让人瞧见就不好了。”
不好令妹!你不撕我衣服什么都好!
我要不是全身发软说不出话来,我当场就骂死他!
他临走时把床上一应被褥都卷了出去,又锁上了屋门,留我一人环抱着身子坐在床上,全身上下只留一件犊鼻裤聊作蔽体。我这一路上也算吃亏无数,这样侮辱却还是难以禁受,几乎忍不住要落下男儿泪来。
然则我堂堂魔教教主,就算背着人又岂能落泪?只能咬紧牙关咽下这口气,先把穴道冲开,等哪天我重回魔教,一定带领弟子杀回中原,把这个攻五弄回去如法炮制——我还是攻四呢,干这个我比他有本钱!
他点的穴也不甚重,大概是为此地多是白道人物,不怕我逃跑。约有一个时辰,我便冲开穴道,重获自由。内力回来之后,我顾不得别的,立时开了他屋里的箱笼柜子翻找衣物——别说衣服,现在只要有个窗帘我就敢撕下来裹身上先走了。
反正我一炮灰攻身上有什么明显特点?只要一遮住脸,谁也不知道披着窗帘满屋顶跑的能是我啊。
天不遂人愿,不,应该说,是敌人太狡猾!这间破屋子竟是他的书房,除了笔墨纸砚和一架子书外别无他物,我之前的计划万难实行。难道我真要等到晚上再走?那不就把冼冰刃又等来了么?回来真要动手,一来他人多势众,二来我就一条大裤衩太影响对战时的心理,实在不行。
要不我就把他的书撕下来,蘸点儿糨子糊个袍子先穿着?
这屋里没糨子,拿水试试吧。反正不是我的书画,我一点也不心疼,照着墙上一张看起来比较新的卷轴就下了手,把画与裱纸分开。我正趴在床上拿水蘸了浓颜料往纸边上涂,便听门外咯哒一声锁响,门被人无声推开,一阵风吹入房中,竟是有人来了!
8、所谓梦熊之兆 ...
我来不及看外头来的是什么人,翻身上了床,合上屏风,手中蘸满墨汁的水贯注真气,化成钢条般利器,向着门口直飞出去。扔罢了笔,我随手又拆了几条床板下来当作暗器。这般衣冠不整的样子绝不容人见着,便是见着了,也不能让他活着走出去!
门口居然传来一声婉转娇啼——来的是女人?能进到冼冰刃书房的,不是他家亲戚便是他的女人,只要抓了这女子,要离开此地便更方便些了。实在不成,还能扒了她的衣服暂且换上,总比这么无物蔽体的强。
我心思才动,还没起身,门口就传来冼冰刃的声音:“红袖,你先等等,他现在衣衫不整,让我先进去替他换上……”
那女子说话颇为骄横,对冼冰刃不假辞色道:“滚!我好容易有那么一场戏,你还想跟着露脸?我跟玉岚烟应该是单独相见的,没你的事!”
你看看,我当时走了多好,都是这个姓冼的没事找事,挨骂了吧?真是活该。听他挨这女子的骂,我心里也舒服不少,手里攥着的木块轻轻放在床上,自屏风间隙偷看外间情形。
那女子武功不弱,一脚就把冼冰刃踢了出去,随手关上门插了门闩,一步步走向床边。来得正好,我内力潜运手上,摆了灵蛇吐信的架子,只待她走过来便从床里跃出,将这女子一举成擒。
孰料她才走了几步便停下来整顿衣裳,双眉轻轻一皱,咬了咬嘴唇,两行珠泪便落了下来,紧接着换上一幅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嫉恨中含着深情、深情中带着自伤自怜的复杂神情,冲着这张大床哀诉起来:“玉、玉神医,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不敢见我一面么?”
这声音、这神情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再想起方才她一脚把冼冰刃踢出门时的表现,我就更有些浑身发冷。她见我不出去见她,又咬了咬嘴唇,委屈的神色更重了三分:“玉神医,我知道冼大哥喜欢你,可是我自小和他一起长大,这十几年来为了他……”
她表演得唱作俱佳,比台上唱大戏还要好看。我从小长在西域,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一时就有些看入迷了,连脖子后头窗缝里透出风来都没注意。
等我注意到时,风已经让人挡住了,挡住风的那个人还有点良心地给我披了件衣服,不,我低头看了下,不是衣服,是个床单。
不用回头我就知道,又是冼冰刃。
拿个破床单就想把我捆上,还是想我忘了他方才扒我衣服的耻辱?门都没有,我那画都粘起近一丈来了……不,我得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了,来个一报还一报!我一把撩开床单,待要和他动手,外头那个正哭着的女子已自扑了过来,口中厉声喝道:“冼冰刃!你敢搅我的场?老娘今天非拆了你的骨头不可!”
她十指尖尖,都留了两三寸长的指甲,抓上怕不就要破相。我连忙往后撤了撤,让出个空地好让她跳上床,又裹紧床单遮掩身躯。想不到那女人进来之竟没和冼冰刃打起来,反而一脸悍然之色直扑向我,叫冼冰刃拦了下来。
两人对拆着招,四只眼却都只在我身上打转。我怕两人之前都是作戏,待会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