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邮件里,而且措辞欢快,一点点小欣喜很容易被他放大成嘉年华般的快乐。
凌尚吩咐秘书,“下周去法国的行程压缩一下,尽量空出半天时间来。”
——
何修童接到凌尚电话说明天傍晚见面时,惊讶了好一阵。
他反应过来后,马上把枕头下的小布袋拿出来,数了数里面存了多少欧元。
实习生来到法国这边,每周都有津贴拨发。除了必要的花费,剩下的钱何修童好好收了起来。
第二天傍晚,凌尚坐在塞纳河边上的露天咖啡厅等着何修童。
河童朝他跑过来时挎包一荡一荡的,脸上挂着好大笑容。
“您、您到了很、很久了吗?”何修童坐下,还微微喘着气。凌尚让人给他送了一杯柠檬水过来。
“没有,一会儿而已。”凌尚本想派车去接他,这只河童死活不肯,说要“避人耳目”。也好,自力更生是必要技能。
何修童喝了一点水后,连忙从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凌尚,“这、这是送给您、您的……”
凌尚眨了眨眼睛。一个小四方盒,包着礼物纸,还缀着一个小蝴蝶结。
“这是什么?”凌尚接过,看了看何修童。
何修童脸红了,“您、您打、打开就知、知道了……”
凌尚打开,里面是一条某品牌的男式手帕。
“我、我糟、糟蹋了您三、三条手帕,是、是时候还了……先、先还一、一条。”他趁着午饭时间跑去专卖店,原本看中另一条,无奈价格太贵,他的小存款不足以支付,只好退而求其次。
“这、这次钱、钱不够……下、下一次我、我会送一条更、更好的。”他向他解释。
凌尚收过无数礼物,一条手帕可算是最简单的了。但一个有一百万的人送十万的东西,和一个只有一百块的人送一百块的东西,这两份礼物的价值,值得商榷。
不可能一点点感动都没有。
凌尚收好手帕,对河童笑了笑,“谢谢。”
河童脸更红了,“您、您喜、喜欢就好。”
晚餐,凌尚领着何修童到一艘船上,一边畅游塞纳河,一边享用龙虾大餐。
夜色中的巴黎,璀璨繁华,自有一股世界名城的妩媚和气派。
何修童盯着河两岸的熠熠光芒出了神。来这里有一段时间了,但他舍不得花钱夜游塞纳。
不久,天飘起小雨,巴黎夜景置于朦胧的迷幻中,城市灯光如自天国垂下,美不胜收。
何修童站在甲板上,半张着嘴巴,眼睛一眨也不眨,生怕漏失一秒美景。
凌尚撑起伞,走到他身边,挡去细雨。
“慢慢看,还有一段路程。”
闻言,何修童转头看凌尚。雨伞遮住一边光线,凌尚的脸部轮廓像被石墨笔勾勒出来的,深、暗,摄人心魂。
何修童觉得心怦怦跳,“嗯、嗯,谢谢……”
心里埋有一颗种子,在微雨夜色中,渐渐发芽,制也制不住。
——
又一天。日子仿佛就在闭眼睁眼中度过。
凌尚昨晚在l过夜。
第二日早晨,他到简虹的私人会客室吃早餐。
会客室布置雅致,四方桌上已摆好碗筷。
“早上好。”凌尚见到母亲大人,笑着俯身吻了吻她的脸颊。
“你看你,连领带都没打好。”简虹微微皱了皱眉,伸手替儿子整理领带。
凌尚乖乖仰起头。
该处理的公务处理完了,该纵情的娱乐也纵情完了。
身心顿觉空虚,忍不住要闲散下来。
“看你没精没神的,快坐下来。”简虹给他舀了一碗满满的粥,“这莲子百合瘦肉粥细火熬了一个晚上,清爽提神又败火,最适合夏天吃了。”
“谢谢妈。”凌尚接过,边吃边扫视各大报纸杂志的头条热门。
“这粥味道好,等一下梓辛来了也让他尝尝。”简虹说到。
凌尚翻到下一个报纸版面,“……他一大早过来干嘛?”
“等一下l要开季度会议,他是股东,有权利出席。”
话音刚落,有人在半开的门上敲了一敲。
“虹姨,早上好。”骆梓辛走了进来,手里捧着用水晶细颈瓶装养的大红山茶。
简虹见到骆梓辛就笑得特别亲切,她看到他手里的花,惊喜道,“大朱砂?”
大朱砂是山茶的名品,十分矜贵。
“是,昨天运来家里的温室栽种,知道您喜欢,特地送过来。”骆梓辛微微笑道。
大朱砂瓣多层厚,又是赤红,素来有艳放之姿。但此刻朵朵红花在骆梓辛怀里竟无艳俗张狂之感,反而透出几分娴静的服帖。
简虹心下感叹,名花果然要这样的美男子相送才有效果。
有些人天生就要来驯服香花琼草的。
简虹笑着接过山茶。女人,无论十岁还是一百岁,收礼物时的雀跃心情都是一样的。
“快坐下,我煮了粥,趁热吃一点。”
“好的。”
骆梓辛在凌尚对面坐下。两人目光对上,淡淡一笑。
一会儿,秘书进来询问简虹会议的相关安排,简虹对骆梓辛说,“你慢慢吃,我先去会议室看看,到时间了你就过来。”
骆梓辛点点头。
简虹又和凌尚说了几句,便起身离开。
会客室只剩下他们两人。
凌尚换了一本杂志来看。
骆梓辛喝着简虹给他舀的粥。
但他避开了粥里的莲子。他不喜欢咬莲子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