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他只记得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本来还在调侃他的男人不知道怎么就被扯到了地上，被蹂躏的惨不忍睹，后来齐峰每次回忆起那天的场景，觉得可能是自己刻意的选择了忘记。

可能是他不能接受一个如此骄傲的男人在自己的面前被那样残忍的对待，就像是被剥夺了作为人的尊严，任人随意践踏，自己就像眼睁睁看着残忍的猎人一点点撕下一只黑豹的皮，再把它钉死在墙上，那样的触目惊心鲜血淋漓。

也许就是从那天开始，齐峰对于尹墨的认识发生了变化，从那天异常惨烈场景中齐峰更清楚的明白尹墨的冷血以及自己和尹墨这样的人的差距。

面对着带着血腥的凌虐，齐峰坐在床上只能瞪着眼睛看着，四肢僵硬在那里动都不敢动。

可尹墨只是把手交叉环在胸前，冷漠的看着，和平时看无聊的电视节目如出一辙的表情。直到和他一起来的男人貌似是出了气，而刚刚还生机勃勃拿刀威胁他的人像是死了一般的昏迷，尹墨才带了点不耐烦的说出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

看着施虐的人抬起头回了尹墨一句，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地上奄奄一息不知死活的人不存在一样。

最后那个人就带着给他带来了半天惊吓的“劫匪”离开，只剩下齐峰面对着一脸寒冰的尹墨。

“去洗手。”尹墨看着齐峰手指上干涸的血迹，森然的下了命令。

“嗯。”虽然还没从极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但齐峰还是下意识的起身去了浴室。

水从手上滑落下来，冰凉的触感刺激了齐峰的神经，缓和了惊吓过度的大脑，让他一下子就回过神来。齐峰瞅着积聚在水池里的水，丝丝缕缕殷红扩散在水池内消失的无影无踪，眼神晦暗不明。

齐峰走出来就看到尹墨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走进来一步。

“你……”

“把床单换了。”

齐峰看着沾染了血迹的床单，又想了想尹墨有点轻微的洁癖，不太喜欢自己的东西上有别人的气味，更别说是血了。恍然大悟的扯下床单，顺带着把地上的血迹也擦干净，换上了新的床单。

尹墨这才走进来，一言不发的坐在床上，齐峰不敢多动，想了想也爬上了床，裹在厚厚的被子里，靠着松软的靠垫，摆弄着从地上捡到一支香烟，不知道是刚刚那两个人哪个不小心留下来的，不过还真的看不出来是什么牌子。

齐峰抽烟，而且很喜欢抽烟，孤儿院长大又流里流气的孩子，总是在年少的时候就要有一些显示出自己嚣早熟的表现，第一件就是吸烟。

记得自己第一次接触那种东西，被剧烈的味道呛得五脏六腑都腥辣的发疼，但还是要装作很潇洒的样子，流着眼泪都要说这玩意太他妈带劲了，然后在痛苦中一点点的迷恋上，直到无法自拔。

可是自从遇到了尹墨，那个古板到有些机械化的人不喜欢香烟的味道，一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总是皱着眉头，虽然尹墨不说，齐峰也知道尹墨这是在嫌弃他，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他竟然开始一点点的减少自己的吸烟量，直到后来他奇迹般戒烟成功。

尹墨脱下自己的外衣放到床边的衣架上，然后脱下鞋上床，把裹在齐峰身上的被子扯出来一部分盖在自己身上，靠着软垫和齐峰一样的姿势。

安静了不知多久，久到齐峰觉得空气都要凝结成块，他知道要是自己不开口尹墨是肯定不先会说一句话。

“这么镇定？”齐峰讷讷的说，他一直觉得面对“捉奸在床”的自己，尹墨肯定宁杀错不放过。

“发生多，习惯了。”

面对着这样的回复，齐峰噎了一下，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要是每发生一次这样的情况尹墨就发动一次野|兽模式，说不准哪天他就精尽人亡了。

“哦……”齐峰继续摆弄手里的香烟：“习惯了……”

“错了不改，只会添麻烦。”尹墨就是在说出指责的时候依然是和平时一样的语调，没有丝毫变化。

“……”齐峰也知道，今天要不是尹墨，他早就被那个凶狠的男人剁的连骨头都不剩，可是……要不是尹墨，说不定那个男人还不会发现他们呢，虽然齐峰知道他能帮助那个人逃走的几率小的可怜。

“尹墨……”

“嗯。”

“刚刚那个人说什么？”

“要杀你。”

“然后呢？”

“让他混蛋。”

“……”

“那个人回去了会怎么样？”齐峰的热心肠模式还在启动。

“活不久。”很客观的评价，没有带着一点的感情波动，只是这样一句却让齐峰全身发寒，怎么会有人能这么轻松的评论别人的生死？

说到底齐峰也只是一个小混混，他会打架闹事，会一时脑热说不定会捅别人一刀，但是他也只是一个从来没杀过人的地痞无赖，本就和尹墨他们不属于一个世界，被生拉硬拽到他们的圈子，第一次见识到他们的残忍，整颗心都躁动不安起来。

“他不喜欢他吗？”齐峰继续追问。

“喜欢。”

“那为什么……”带着些急切，齐峰抓住了尹墨的胳膊，像是气急的小兽，带着些莫名的激动。

“因为无法掌握。”

“……”

得到回答，齐峰一瞬间就平静下来，看到尹墨的袖子被自己抓出痕迹，抻了抻让它平整，过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