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生坐在大堂里,没有到内堂去,也没有人来叫他,似乎都忘记他这个福大当家,他也知道大帅似乎不想看到他。
所以他没进去,免得大帅跟薛红儿见了他闹心,今儿个大帅把所有的礼都让人收去了后堂,就只有贵生这尊佛像没有搬入后堂。
贵生也没有心情进去唱酒,他就在外面坐了半响,看着大帅府的伙计打扫前堂,没过一会儿,他便瞧见耀堂出来了。
贵生瞧见耀堂出来了,他便站起身,伸手示意了:怎么出来了,不多玩玩,你不用管我,我就在外面坐一会儿,里面太吵了。
耀堂走到他身边,也没理会旁边是不是有人打扫,伸手拉住贵生的手腕:“你跟我进去喝几杯,刚才那屁大点事,别搁在心里。”他安慰贵生,让贵生不要想太多。
贵生招头,伸手比划:里面太闹腾了,我就在外面等你们,晚些我在进去,并不是因为刚才的事,才不进去的。
他让耀堂放心去唱酒,不用管他,但是示意了:你少喝一点,别唱多了,伤身子,而且你喝醉了喜欢惹事,别喝多了。
他体贴的提醒了耀堂,他不着痕迹的拉开了耀堂那只拉着他手腕的手,他看了一眼旁边打扫的伙计,对耀堂比划:你别闹,旁边还有人。
耀堂换了个角度捞住了身后那些打扫大堂的伙计,凑到贵生的唇边表示:“你不进去,我也不进去,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他说话的时候那黑眸微瞬的盯着贵生,他半侧着头,跟贵生说话的距离很近,他在打量贵生的表情。
贵生脸上多了几分无奈,拍了一下耀堂的胸口:你不要这样,里面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你,到时候找不到你,就会出来的找你。
“我听房里的丫鬟说了,说我不在府上的时候,你还抽空去我房间打扫。”耀堂规矩的看着贵生,看到贵生眼底浮现出笑意,他嘴角缓慢的晕了几许笑意,“你还让丫鬟给我送衣服过来,还担心我不够穿,原来你这么细心。“
他向来都很细心。
贵生很轻的伸手示意了:你在米地干活辛苦,我平日里有时间就去替你整理一下房间,你随时回来都可以入住,而且你又不会洗衣服…
贵生还没比划完,就被耀堂抓住了手,贵生立刻就不动,因为耀堂一直看着他,这让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耀堂看了贵生半响,靠在贵生的耳边说:“我听丫鬟说,天禄不在时候,锦寿搬到你房里去住了,是不是?”他问贵生。
贵生没有隐瞒的点了头。
那些伙什扫地扫到了两人身边,耀堂把贵生带到了回廊上:“你知道我跟锦寿从小关系都不太好,我不希望你跟他走得太近。”
贵生安静的看着耀堂,他很轻微的伸手比划了:有些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但是锦寿平日对我真的很好,而且你们是亲兄弟。
耀堂有些意外的看了贵生一眼:“你在替他说话,他给灌了什么mí_yào,你就这样相信他?”因为旁边有人过路,他说话的声音放得很低。
把心中的不满也压到了最低,看到贵生不说话了,他有些霸道的捏过贵生的下巴,让贵生看着他:“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没有利益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你别被他骗了,还替他数钱,你不要这么傻,这么天真。”他提醒贵生。
耀堂的动作虽然强势,但是没有捏痛贵生,两人靠得很近,贵生近距离的看着耀堂那英俊的侧脸,他伸手示意:我都这把年纪了,有什么东西值得他欺骗的,而且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多,我很清楚自已现在在做什么。
他比划得很慢,有些无力,但他很神色柔和的注视着耀堂,感觉到耀堂松开了手,就在他眼前提醒他:“福家账房的钥匙在你这里的,他想要钥匙,难道你会不知道。”
贵生闭着唇注视着他,他觉得耀堂有时候太过直接,直接得有些伤人,他有些心绪不宁的看着耀堂,伸手示意了:我知道。
“我也想要钥匙,天禄也想要,但是我们不要用他那么卑鄙的手段,因为我有飞鹰寨,天禄以后有福禄金行,而锦寿什么都没有。”耀堂说话的声音不高不低,他与贵生并肩站在回廊上,欣赏着大帅府外为大大帅贺喜所燃放的烟花。
今夜的风很大,回廊的风吹得贵生有些冷,那长风吹得两人的衣袍头发都悠然的晃动,贵生眼底侧映出的绚烂烟火也惨然失色。
贵生就站着,连招手的力气都没了。
耀堂侧过头看他,告诉了贵生,贵生不知道的事情:“锦寿如果没有米辅,那他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他会用尽一切的手段,想尽办法从你手里拿到我爹的给你那把钥匙的。”他很直接的,也很明确的提醒了贵生。
贵生始终都沉默了,最近他听到很多人风言风语,都是关于锦寿的,可是他希望锦寿对他的好,不是虚假的。
但是贵生还是选择相信锦寿。
他知道自己跟锦寿和耀堂,还有天禄以及阿龙之间的关系很复杂,他跟他们都过不寻常的关系,可是只有锦寿亲口跟他说过贵生可以喜欢他,也说过不讨厌贵生喜欢他,他知道锦寿不是跟他开玩笑的,所以那晚他才主动。
他年岁有些大了,他也想找个伴,他本来以为苏庆红可以跟他好好过日子的,可是苏庆红要求贵生休了她。
贵生糊里糊涂就签了休书,他觉得这镇上可能没有女人会愿意跟他了,因为现在外面那些人都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