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明显地放松下了不少。
然後不知道想起什麽似的,唇角还微微地向上扬了扬。美自然是美的,但是这美太是空洞,而且完全没心没肺。他完全已经变成了一个只会微笑和承受的娃娃了。
秦永夜心想莫若当初就应了纪舒虞的请,让他服了药,变成一个一不会思,二不会想,三不会动,四不会感的一个枕畔娃娃来得才是上策。是他一时心软又不想如此无趣,才让他落到了如今的地步,甚至就连他昔日费心去教导他学回了的东西,除了还会开口唤“爷”讨好他人外,就再也剩不下任何物事了。
第十五章
秦永夜有些意冷,却也是记起了一事,板过了他的脸,冷沈下来,不是他夜主乏後对著宠物悠然地笑,而是他夜主盛气凌人审视著他示下臣子。
被这神情所威慑,但是也有著一种致命地吸引,好似漩涡一般,带著那种无情地吸引,要将这世上的一切物事都因他的流动而奔走。被这漩涡带动了一会儿之後,似乎就连他早已丧失多时的清灵也聚到了他的身上。
隐隐约约地想起了一些事情,又好似没有想起,脑子里面嘈嘈杂杂地叫嚷,很多声音都交织在一起,每一种声音都争著抢著地要在他面前清晰地留下印子,证明自己曾经是那麽深刻而真实地存在过,但是他却什麽都听不清,什麽都记不起,然後头也就跟著痛了起来。
但是他却腾不出什麽精力来将这些声音治上一治,只知道痴痴地看著秦永夜,任著他引出自己早就已经埋藏在过去了的那些不堪回首,一件一件地就这般翻腾了出来,一浪高过一浪的,要在这一忽儿全部汹涌出来。
秦永夜看到他眼中有些似醒非醉的迷茫,想来他应该是有些什麽触动,然後给了他一些痛觉在身,满意地看他蹙眉吸气,可是还是要将他板起脸来看著自己:“郁、凌、寒,你听到我问话了麽?”
郁凌寒……
这三个字既然陌生又熟悉,就如响雷一般,在他的脑海之中平空响起,把那些如妖似魅的鬼怪声音都震了开去,然後一阵一阵地,反复反复地在他耳中隆隆地响。
是的,他再怎麽愚钝,用了这很多年的名字,也是不应该忘的。就算他受了再多的折磨,也是不应该忘记父母给他取的姓名的。
但是随著这名字的响起,郁凌寒耳膜已经将裂,他挣脱了秦永夜的禁固,双手捂耳,在床上滚来翻去。
不要,不要……
他已经哑了,莫非今日还要聋了?
那他活著还有什麽意义?
还有什麽意义?
秦永夜的床历来都是无比宽大,郁凌寒翻来滚去都触不到边,但是有一个人却将他温柔地截住,将他完全地包容了起来。慢慢地郁凌寒觉得心里也起了一些平静,耳膜之中也没有先前那样痛疼欲裂,所以他也就慢慢地放下了手。
很平静,已经是是许久没有这般平静了。
试问他自到沈笃行身边,哪天不是凄如秋叶,只能凋落,只能枯黄,只能等著秋风尽卷,落在地上等著被人踩在脚下,然後响起那撕心裂肺地绝望痛呼,还要被当作是满地金黄,满地细响。
可是现下那久违了的宁静,将他暖暖地包裹起来,他顺顺地就闭上了双眼,同时身子骨也放松下来。
秦永夜在他身旁也感受到了什麽,让郁凌寒静了一会儿,然後再将他翻过来看,原来他早已泪流满面。凄若梨花,豔盛桃李。
秦永夜原也不想为难他,这时看他在自己怀中哭,知道他是受了太多,所以也不阻他,就任著郁凌寒哭累之後,慢慢地睡去。
如今说起来,郁凌寒只有在夜主身边熟睡的时候,才是安心的,因为他知道,夜主虽然在他清醒的时候会弄他,但是在他熟睡了之後,却绝不会再相扰,所以郁凌寒白日里也有一些不想醒来了。
不过秦永夜怎会依他,自与沈笃行相告别之後还未立即回转,只因他分舵还有一些别的事务需要他亲自处理,而这其间又不放心让魔使先将郁凌寒送回总舵,因此就一直就将他带在身边,而且也不让他想在什麽时候睡就什麽时候睡。
虽然秦永夜如今对於郁凌寒是失而复得,但是他却怎麽也再提不起胃口来吃他。
而且秦永夜还发现郁凌寒对沈笃行附赠的那个金笼有著一种病态的依赖,有几次看见自己心情好还非要将自己带去装有金笼的载货马车那,指著划著要秦永夜给他拿出来。
秦永夜自然是不会答应,他从前不将郁凌寒当做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将他当做一只猫,而就是这只猫也仍是一个活物,漫漫旅途中抱在身上玩也可以解一些无趣。
有天秦永夜恼了,威胁郁凌寒道若要再是动那个金笼的念头,就再也不让他呆在自己的身边,要将他塞回笼中,当成货物一般地拉走,就是睡觉也不放出来。
结果秦永夜很是无力地发现这威胁或许还正中了郁凌寒的下怀,他就忙著在那儿点头,脸上还溢著笑。秦永夜见此,气不打一处来,当著郁凌寒的面就将那金笼扔了。
他是一教之主,富有四海,他说一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二,他定的主意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就连动一动这样的念头也不可能。
所以秦永夜无法忍受郁凌寒即使到了现在还念念不忘沈笃行,就连睡觉都要回到他给他筑下的精制提笼里面,完全没有把自己当一回事。因此这事的发生也只在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