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他很多年了,从未见过他这幅模样。他天生一副好相貌,素日里也风轻云淡的,笑一笑,眉眼清华素雅,似是一副风华无限的画,很难想象他白着脸色浑身发抖的不雅模样。今日见了,我连嘲笑的力气也没了。
脑子清醒了不少,我奋力挪到他榻边,朝他笑笑:“你上来,别压着小陌了。”他依言而行,和我并肩躺在榻上,突然道:“君上,进来时瞧见礼王在雪地里跪着,说要见你。”
我无视,艰难的扯嘴笑笑:“你可画好了?”
他不语,只伸出手臂,将手里那副画在我眼前缓缓展开,但见天空高远,皑皑白雪,王城的墙厚重凝神,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如霸气美人,清骨风雪。有散雪从墙上簌簌而落,落在梅上,惊心动魄,也落在了城边人的肩上。
那人临墙而立,着一身如血铁衣,面容刚硬板正。腰间的剑未出鞘,犹见寒光烁烁,他无意撩开的眼角似是瞧向了画外的我,凛冽的眉眼散着缱绻的深情,如一汪沉寂的死水撞到了活着的诱惑。
我的大将军啊……
我开始喘气,纯易僵着身子伏在我耳边,似在耳鬓厮磨:“铉寺,你别这样。”
他的靠近让我觉着很温暖,我努力平复心情,转头瞧他,下一刻他扔了画,紧紧抱住我:“铉寺,你得多撑一会儿和我说话。”
我知他难过,大将军去了,我也要去了,这世上只剩他一人了。
我回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