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蹙眉,不愿与他笑闹,马司令自己落了个无趣,便默然的低下头:“我说那啥,我家小妹就快毕业了,她要不回国也就算了,她要是回国,你帮我照看着点。我上海的房子,那是祖产,有时间你过去坐坐,帮我打理打理。还有,明年清明节别忘了来看看我,给我多烧点,你也知道我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花销大……”
“闭嘴!”元清河心一沉,目光骤然冷了下去。
马耀辉不以为然的笑道:“开个玩笑嘛,真是的,一点情趣都没有!行了,我要走了……”说着把烟头往地上一丢,走上前去和他抱了抱,状似亲热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凑在他耳边说道:“清河,我这辈子能有你这么个过命的兄弟,值了,你要好好的过,啊?”
元清河猛的推开他,眸中隐隐泛着怒意:“你又在胡说什么!”这个人总是没正经,总是吃喝玩乐,总是沉溺于酒色,左拥右抱,可是这些他都无所谓,他就是看不得这家伙用交代后事般的口吻说话。
“哎哟好了好了,你是大爷,我得罪不起,三句话就发火,我这就走,总行了吧!”马耀辉服了软,怕元清河继续翻脸,忙颠颠的跟着那群政府专员上了车。
直到车子开出去很远,元清河仍然垂手站在那里,眼中透着森森寒意。
他今生唯一的兄弟,他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去赴死,他早就集结了手下一拨精英警卫,预备着天黑之前就动身,一路悄悄尾随着马耀辉一行,暗中护他周全,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人安全的带回来。
阳春三月的午后,正是昏昏欲睡之际,石诚打了个哈欠,放下雕刻刀,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忽然听到院外传来马的嘶鸣。
心念一动,他忙拄起拐杖,快步走过去打开房门。
院中的茶树冒出不少嫩绿的枝条,长得很恣意,已经没了齐整的形状,那人牵着一匹马站在茶树旁边,石诚微眯了眼睛,看不清他逆着光的表情,只看到那人微微扯了扯嘴角,淡笑着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石诚一瘸一拐的走上前去,直到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清晰的放大在自己眼前。
他瘦了许多,五官轮廓更加硬朗分明,甚至显得有些邋遢,下巴处长了一圈青黑胡茬,嘴唇干裂渗了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依旧透着无尽的温柔,深沉似海。
石诚突然就不知所措了,他头脑中一片空茫,没有什么经验告诉他,在与相爱的人久别重逢之后该做出怎样的表情,既不能像普通朋友一样握手谈笑,但像个女人一般撞进他怀里,似乎也不合适。
他仰起头,伸手抚上他的脸,从他眉眼五官一直向下,用手指轻轻临摹着,用手心摩挲着他粗粝的胡茬,轻声道:“瘦了。”
元清河笑了一下,随即将他揽进怀里。
石诚把脸埋进他的前襟,深深的嗅了一口,直到这时他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他回来了,那煎熬了三个多月的念想,终于化为现实。他丢掉拐杖,搂紧了他,表情依旧呆滞木讷,只是胸腔里那颗东西跳动得厉害,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下又一下的冲击着他的脑门。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那人抱进了屋,按在了门上。两人近在咫尺的默默对视了良久,不约而同的将唇齿撞击碾磨在了一起。
依旧是他所熟悉的藿香清冽的气息,石诚吻得迫不及待,好像能从对方的唇齿间汲取到无尽的能量一般,他攀上他的脖子,任那人啃咬般在他的唇上辗转流连,感觉到他干裂的唇似乎在他的牙齿上磕破了,有轻微的血腥味弥漫在呼吸之间。
石诚放开他,用手指胡乱替他擦拭了唇上的血迹,感觉到他那处已经坚硬的抵着他了,石诚将滚烫的脸颊埋在他的脖颈间,带着点诱惑,哑声道:“想要吗?”
元清河平息了一下呼吸,轻道:“很久没洗澡,脏。”他记得,那人是很爱洁净的。
石诚用力推搡着他,把他按在椅子上,自己坐上了他的大腿,一粒一粒的解开他军装的纽扣,咬着唇命令道:“要我!”
他已经压抑了太久,直到元清河将他放倒在床上,衣物纠缠着丢了一地,以不容置疑的力度紧紧扣着他的髋骨,闯进他身体深处,他才长叹一声,闭上眼等待最初的疼痛过去。在他蛮横的冲撞里,他只晓得捧着他的脸,看着他专注的表情,任失去抵抗的身体飘摇成了深海中的一叶孤舟,被他操纵,被他需求。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心甘情愿的在那人需索无度的情/欲中腐朽、沉沦,他觉得那强健有力的臂膀狠狠勒紧了自己,身体深处被注入一股滚烫的热流,温暖了他等待了很久的心。
元清河软倒下来,埋头进他的脖颈间长舒了一口气,轻轻吻了吻他肩膀上那处齿痕,低低的说道:“我等一下就要走,要去趟洛阳。”
石诚没有说话,军统局的情报网覆盖了全国,上至军界要员,下至地方武装,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他都了如指掌,他当然知道了马司令发生了什么。
“司令这一趟凶多吉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如果我没能回来……”
话还没说完,石诚猛的按住他的后脑,用肩膀堵住了他的嘴。
“如果,我不让你去呢?”
元清河抬起脸看着他,讶异的问道:“为什么?”
“淞沪警备司令已经成为一个虚名了,马司令一下野,你认为,谁最有资格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