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这个真正的继承人示威就又合情合理了?」
对着霍君殊表面上端起架子,实则却软软地用那双眼向他示弱,用话语字字向他诉苦,彷佛再怎么铁铸成的心都能化成水了。
霍君殊语气一软,「这正是大哥向我示威的东西,他的身形同你一般,我定是不合穿的,你若不穿,我这就扔进炉子里烧了,我都不在意招得我刺眼的衣服给你穿上在我面前晃悠,你用得着在意么?」
☆、07
看着岳峰径自思索着什么,看看那套华服,对自己放软的面色显然已有些动摇,霍君殊趁机道,「你要是不踏出这房门,就算是弄了件龙袍穿也只有我知,所以何必和身子过不去?何况你要是真怎么了,没办法干好活儿,那岂不是要本少爷反过来顾着你了?」
果不期然,这番话让总是看来正经的人紧张了起来,就算是说笑他也经不起这般玩笑,伸手接过衣袍的手仍是犹豫,但口里倒先允了,「……岳峰穿上就是。」
明明就不过是件衣袍,两臂一穿、上了扣再系上腰带尔尔,可拿上手的这件不仅绣工精细、质料上等,更有着使人手拙的本事,两个臂膀不是对不上衣袖,就是连个衣扣也扣得滑手,让他活像个婴孩般不知如何更衣,想着果然这些有钱人的玩意儿就是绑手绑脚。
几次下来,岳峰有些挫败,不知在心里砸嘴了几回,怪自己粗手粗脚做不了精细活,更别说这些丑态全给霍君殊见着,眼里更带着些什么不一样的。那不是取笑他丑态的模样,而是以较方才近乎央求他穿上这身衣袍时更柔、更软的眼色直望而来,有如酒意未消般不知自己正做着什么的醉貌。
被这般柔软过了头的目光瞧着,岳峰颇感不自在,稍稍侧过了身纳纳地开口,「少爷要不先去歇着吧,喝多了醒来定是会不舒服的。」
「歇什么呢,我像是晕了么,我现在这眼比谁都看得明。」霍君殊道得直接,却也在见了岳峰不甚自在的神色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清咳了几声佯装没事地移开盯着人发傻的视线,就算心里知道藏不住事的脸肯定泄露了什么。
有着炉火的房里仍是冷的,可霍君殊却是从脸上的红臊到心里尽是暖热,看来铁定是副晕呼呼的模样,谁叫他这双眼硬是给钉了住,直往搅得他脸红心跳不止的身躯瞧;明知天寒,赤着身子是挨不住多久,可这眼就是不听使唤,看着岳峰怎么也穿不好那件衣袍竟有着一丝的窃喜,最后甚至禁不住地往岳峰刻意偏过的身子欺近,惹得岳峰一惊。
「这可不是这么穿的,」霍君殊伸手就是上前一探,「我来吧。」
岳峰一见,身子登时一退,「少爷,这……」
「本少爷不替人做这事儿的,所以你可以要看好了。」霍君殊可不给人余地拒绝,一手便抓着了衣袍的一角,另一手则是拉下只称得上挂在肩头的衣襟,脸上的红赧依旧,口里硬是想说些什么掩去明显过了头的羞臊,「以后你可是要跟着我的,若是要你给我更衣,可由不得你这样手忙脚乱的。」
这话实实地堵了岳峰的口,就算再怎么觉得不妥却半句反驳不了,任由霍君殊为他更衣。这身衣袍制工繁复,又是这儿穿去那儿绕来,一件里上一件,料子更是暖和厚实,毫无粗布衣那般尽是会磨人手脚。可比起这暖身的衣袍,霍君殊红着张脸有意无意触碰的欲盖弥彰更使他不得不在意。
论身分,他不过只是个听命办事的下人,怎能对主子说个不字,在这个家,若连他都对此人的话充耳不闻,这岂是能让这少爷受得住的?忆起不久前的醉言醉语与那般示弱又招人心软的模样,这又岂是让他做得下手的?
即便关于霍家少爷的闲话他从没少听过,婶婆们道着不知是真是假的床第之事时是害臊着脸,但那背后轻视的心理定是有的,他不过是听听便罢,就连霍君殊酒后半自嘲地认了,他也只当成是发泄苦闷的醉话,没当真过;可一旦那般柔软且张扬的目光直往他而来时,他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垂眼见着霍君殊脸上虽满是羞意,可还是有几分地强装没事儿人的理智,岳峰心念一转,索性打算也跟着佯装到底,只要谁都不点破,没做出什么出格事,便什么事都不会有,而他在霍家就能当个只管听话干活儿的下人,一如他所想的。岳峰如是忖着。
霍君殊三两下将几件衣袍为岳峰穿妥了,下身虽是原来的那件粗布料子,可长褂在外罩着给掩了大半,倒也不违和。霍君殊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岳峰,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自然不是说假的,一身上等料子穿在身,加上高大直挺的身型,绣在衣上的家纹将岳峰整个人衬着竟不仅气势十足,更是贵气逼人,让他差点看傻了眼,看这模样,若说这身衣是惹他嫌的定是没人会信。
开口要为人更衣时,霍君殊是将话说得冠冕堂皇,但从他脸上的红就可知一切还是私心要来得多;也直到立于岳峰这赤身面前,才知方才那程度的心跳不已根本不算什么,属于人的温暖体温甚至直诱惑着他更欺近些,近到差点枕在其上,而他不过到岳峰胸肩的身长更恰恰给了他这般妄想。
霍君殊想,或许他真是醉晕了,才会在红臊不已的现下仍不自主地想找个温暖。就像在睡梦中感受到的那般,被一股人才有的体温给牢实地里着,那样暖和、那样不灼人的温柔热度,除了娘亲的怀抱之外,他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