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下课’领导就只能亲力亲为。室内属于英飏的私人物品倒不多,除去几件衣服之外,其余物品找两只纸箱装好封上胶带就行。
薛中泽找不到推车,就索性把箱子摞带轮子的电脑椅上单手推着,英飏自己摇着轮椅往电梯口挪。
走到休息室门口,看到后勤干事正陪着接任院长喝茶抽烟听音乐,请示着稍后集合开会的事。英飏大方的拨转轮椅进去,与满头银发的老爷子握手寒暄;称老院长能回来主持工作,大家心里就更踏实了。
院长老爷子像一座土坯灶台似的冒着烟,关切的问候了‘大英同志的小恙’,回头指示后勤干事:“把院里拨给英院长的专车钥匙拿过来。上级明确指示过,英飏同志是因为研究工作的需要,卸去行政职务,福利待遇依然享受原来级别;不许克扣降档。”
薛中泽接过钥匙推着英飏出门时,听到院长满意的肯定:“嗯嗯,我就最欣赏着印巴民族的音乐歌曲,曲调悠扬婉转···”英飏闻言差点笑出声来,悄悄催着薛中泽说咱们赶快走。
把英飏送上车后座落稳,又把轮椅、箱子摆进后备箱,发动车子直接去往位于建设部的住处。薛中泽略回头问:“我就听说有印尼民族,哪还有个印巴民族?”——“那是老头儿自己攥的。他是喜欢听印度、巴基斯坦的电影音乐,就造出个印巴民族。信仰都不同,倒被老爷子捏成了一个民族。真促进世界大团结呀。”一解出口,车厢内随即响起了两人的笑声。
车子在十字路口等信号灯时,英飏在后座上苦笑着坐直身型。他说开口求助于薛中泽实在是出于无奈了。老院长回来接任,同事们都开始无事自忙,写发言稿、汇报思想、请示工作搞得不亦乐乎;他也实在不好意思搅乱人家的工作进程。
昨天他与徐锦辉等人打高尔夫球,没留神把腰扭了。昨晚做理疗稍微缓解到可以慢慢走路,今早是由学长师兄派专车送到单位的。正是有了那部公派专车垫底,大楼里那些预备后门除旧前门迎新的人,才没敢造次的骂出“断了脊梁骨的癞皮狗”这句话。老院长退忍二线之前,曾大力主张将院里一笔课题资金投注到某只鸿字基金上,被英飏否决,就此挡了许多人的财路。如今英飏被调回研究科室,这个议题也就可以顺利解冻投入运转了。
旦夕之间看遍世态冷暖,看清人心厚薄,不失为一种别样经历。
信号灯由绿变红,薛中泽点着油门儿走车,忍俊不禁道:“您的心肠儿可真宽绰。换了是我对这种人,怎么也得损他两句。”——“有人的地方必然就有势利小人和蠢材,我干嘛要跟蠢货一般见识呢?真是患难见人心呢。今天又得你鼎力相助,实在是感激莫名。”
“您还跟我这么见外的?!”——“我说的是肺腑之言。有弟如此,幸何如之。其实今日结果正是我想要的。”
英飏扶着副手座靠背,借以凑近距离继续道:以前都是他被架在明处,看似闯刀山下火海的打冲锋,正经研究工作反而顾不了多少;退下来之后身边‘清净’了许多,可以趁着思路清晰精力也好,多搞几个研究课题。尤其摘掉一顶乌纱之后,安保级别相对松范许多。像之前那样被帮倒忙添乱的外派‘机秘’跟着,实在是不胜其烦。
到达英飏家楼下,薛中泽接了钥匙先把纸箱送进门,最后下来掸干净轮椅推到车旁准备接人。英飏则让他把轮椅装车,直接去医院继续做理疗。
学长徐师兄已交代秘书帮学弟联系好了三院的运动疾病研究专科的主任医师,都是专给运动员世界冠军治疗运动伤病的。秘书询问英院目前的位置,预备亲自开车过来接他去就医。英飏婉谢了对方好意,与之约定到三院运动科门诊楼下会面。如此安排,薛中泽把英飏送到医院就更不可能一走了之了。
用轮椅推着英飏往专科门诊走的途中,薛中泽忍不住向某个候诊排座区域张望。英飏诧异的仰头问怎么了?薛中泽指着化验室方向回答说,刚进去一位病人好像是他在燕山的领导。或许是班次倒换的原因,算来竟有两个多月没见到过保卫部经理马秉龙了,听同事们说,马sir近来在休病假。
就诊完毕,英飏不愿意住院,主任医生就开了一堆外敷药,嘱咐他回家卧床休养。领导秘书陪着英飏到相对清净的地方说话,薛中泽就接下药方和信用卡跑去药房拿药。
没想到的是在药房有遇见了熟人,正是那位风姿绰约的药剂师邱月阆。有了熟人办事自然快捷,从划价缴费到拿药出来连二十分钟都不到。
小邱大夫还特意把用药的剂量用法写好单子放在袋子里,爽快的说:“就别跟我见外了。上次你无形中也帮了我,这次能帮上你的忙,我这心里也安生了点儿。我们这里不兴说‘再见或者欢迎您再来’的;不耽误时间,你赶紧带家人回去吧,咱们有机会再约。要有我能帮的上忙的事,尽管说话。”
领导秘书一直跟着把英飏送上车,也写了电话给薛中泽,并和颜悦色嘱咐说到家后务必要告知一声,免得首长惦记。
再次把英飏送进家门,帮着撤掉客房的床垫整理成一张硬榻。又帮着“病号”俯卧在上,敷上了药膏。然后到厨间按照药方写的熬制热敷用的药,另个炉头上做些简单的饭。
看着火的时候,听到英飏在房中打电话,是向学长师兄报平安道谢;其间还有一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