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有事,下次吧。”河靖作势要关上窗户,梁泽清抬手想阻止,却又不敢触怒河靖,悻悻地垂下了手。
他望着毛玻璃里的黑影,知道河靖可能并没有什么事,就是单纯地不想和他说话。梁泽清握了握拳头,心有不甘地离开了。
居然这样碰到了他。
河靖关上窗户后,整个人都有点晃神。他和梁泽清从小学到初中同班九年,不仅是同学更是好友,两户人家离的很近。这样的说辞还真是不痛不痒,好吧,其实他和梁泽清曾是一对,他们在初二时冲破了禁忌,厮混到了一块,形影不离。梁泽清长得白皙干净,特别喜欢在两人独处时钻在他怀里,让他低下头吻他。河靖从来没有谈过正常的恋爱,就这样被梁泽清掰弯了。只不过后来事情被梁泽清的父母发现,将他们两个狠狠地骂了一顿。第二天梁泽清跑来跟他说分手,希望两个人不要再继续下去了。那时河靖还是热血少年,气得把梁泽清揍了一顿,骂他没勇气。梁泽清晃晃悠悠地爬起来,擦干嘴角的血,笑了笑,是,我就是胆小如鼠,再见了,河靖。
他们在初三下半学期形同路人,最终河靖跟着母亲离开湖仙镇,斩断了与梁泽清的一切联系。
说穿了就是往事不堪回首嘛。河靖耸耸肩,自嘲了一顿,现在的他早就对梁泽清没了感情,最多也就剩感慨。只不过后来找了很多与口味神似梁泽清的男孩子,谈不长都分了,觉得再也没有那种初恋时的悸动了。
至于现在……
河靖走到门口,靠着门框静静地看着颜非画画,他觉得颜非与众不同,他比梁泽清更加漂亮更加干净,但却没有梁泽清的心思,所有想法写在脸上,单纯好懂。
这样的人其实一直被大家呵护在手心,但他却不自知。河靖对很多漂亮的男孩子感过兴趣,但深入接触后发现,那些男孩子都别有心机,各有打算,他们想从河靖身上获得关注或是利益,越是这样索取,河靖越是想退却。
颜非也拜托他,想跟他学打篮球,却十分谦卑好学,礼貌有加,总的来说,反倒是他想向颜非索取感情,而现在毫无进展。
夜幕渐渐低垂,外婆走出来喊他们俩吃饭,看见颜非聚精会神地在画画,又是一顿好夸。颜非搁下画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河靖在他耳边道:“少说话,多吃饭,ok?”
“嗯,ok。”颜非用力点头,他当然也知道多说话多穿帮。
饭桌上,外婆精湛的厨艺让颜非根本没机会说话,加上他画得起劲,饿得彻底,吃得更加彻底。河靖叫他慢点吃,还给他夹菜。
外婆笑得合不拢嘴:“哎呦呦,小两口太恩爱了,外婆都不好意思看了。”
颜非的脸颊鼓得跟仓鼠似的,费劲地嚼着大块红烧肉,看着外婆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害羞地低下头。
外婆一副我懂的表情,乐呵呵道:“外孙媳会吃啊,好生养,福气啊靖靖。”
河靖连声赞同:“我觉得我们可以生好几个,国家现在不是开放二胎政策了吗?”
这……!颜非瞪大眼,见鬼似的望着河靖,似乎在说,怎么生?还生好几个?明明最多就二胎好吗?啊……不对不对,这些不是关键啊!
颜非真是被这对婆孙绕晕进去了,莫名其妙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河家的媳妇,这做戏代入感实在是太强了,都怪外婆太亲切、河靖太认真。
饭后,外婆起身收拾碗筷,颜非抢着帮她收拾,闷声不吭地端进厨房,洗刷碗筷。
外婆跟在后面,赶忙叫他出去休息,跟着河靖四处逛逛,“老婆子洗个碗还是可以的,小姑娘手这么嫩,外婆舍不得你下水啊。”
颜非的手被外婆拉着摸了摸,一个粗糙老迈,一个修长光滑,差之千里。
“外婆……”
“好孩子啊,你听外婆说一句,咱家靖靖人特别好,就是有时候脾气倔了点,你要多包容包容他,答应外婆好吗?”
颜非低头望着外婆挂着微笑布满皱纹的脸,心里一颤,闷闷地应道:“嗯,我会的。”
“好孩子,那样外婆就放心了。赶紧出去和靖靖玩去吧。”
颜非就这样被赶了出来,河靖其实在门外都听见了,一脸坦然,道:“好好包容我,好吗,颜非?”
前一秒还被外婆感动,下一秒就被河靖逗笑了。
“噗,我会的,队长。”
“不要叫我队长,叫我名字。”河靖走过来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带你出门散个步消个食。”
“嗯,队、不是,河靖。”颜非跟着他跨出大门。
湖仙镇不同多年前的模样,晚上街边竖起了路灯,照亮了沿河的街道,妇女们饭后聚成堆闲话八卦。河靖不希望被她们缠上,特意带颜非走了无人的小路。
两人无话,走着走着,颜非忽然停下,“我真喜欢这里。”
河靖嗯了一声,转头看他,“喜欢就好,不过你喜欢应该笑一笑。”
颜非牵了牵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僵硬道:“我有点难过,你外婆真好,想到我在骗她,我就很惭愧。”
河靖一怔,竟有些失语。
☆、r 18
然而还未当河靖找到安慰之词,眼前忽然走近来一个人。
梁泽清步履微轻,神情戚戚,“河靖……”
颜非闻声,抬眼看去,只见面前站着一个面容清秀,身形单薄的男人,“唔?”
河靖下意识地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