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大夫人了。”舒悠眨眨眼睛,觉得他家少爷今天有点不对劲儿。
顾言之又问:“那这盅汤是大师傅一起煮的,还是单独给咱们院子起的小灶?”
“当然是一起熬的了。”舒悠眨眨眼睛,他也觉出了事情不对,便惊慌道:“怎么了少爷?可有什么不妥?这汤我还喝了呢!”
顾言之眼中j-i,ng光一闪,当即便握住了舒悠的手腕给他把上了脉,却发觉他脉象平稳,再健康不过。
看着小孩儿一脸快哭了的表情,顾言之安慰他道:“你没事儿,不过安全起见,还是告诉咱们院子里的人,这汤就别喝了。”
虽然不知道他家少爷是怎么判断汤有问题的,但瞅方才把脉那架势不像是弄虚作假、平白无故吓唬他,舒悠连连点头,“是。”
顾言之又说:“悄悄告诉就行,别声张。”
舒悠表示明白了,接着又问:“那这盅汤……”
“放这儿吧。”顾言之说完便眼睛一闭,重新躺倒了。
舒悠连忙起身,准备去通知院中的其他人,又忽听少年问道:“对了,这白瓷盅是打哪来的?”
既是大厨房统一熬制的汤,舒悠去盛时拿的就应该是他们自己的器皿。
“哦这个啊,”因为这白瓷盅的煅烧手艺非常高,造型又别致,所以舒悠对它的印象颇为深刻:“这是二少n_ain_ai前几日送来给您的,少爷您不记得了?”
顾言之当然记得,前几日杨冰姿给每个院儿都送了一些杨家最近烧制的瓷器,只是他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又听说是她送的,所以并没有多看。
却没有想到……
“行了,你去忙吧。”顾言之说。
夏天是真的热,待在放置冰块的冰鉴旁边儿也一点没觉出凉意,好在顾言之懂得心静自然凉,更何况有盛放着冰镇过的红豆莲子百合汤的汤盅在他身边,正散发着渗透进肌.肤的沁凉寒气。
顾言之正有些昏昏欲睡,手中的蒲扇就被人抽了出去,他一张眼便看见应佳逸俊俏的面容正悬于自己的正上方。
“航儿睡了?”
“嗯,刚睡着。”
刚把孩子哄睡、拿过了蒲扇的应大少亲自给他扇风。
天气这么热却影响不到身上瘦到没一点儿赘r_ou_的应大少,至少顾言之就从没见大少喊过热,不由有点嫉妒。
“是你平时吃的太多了,才会觉得热。”应佳逸笑着说。
顾言之哼唧,不想理他。
应佳逸指着他身前的汤盅问:“这又是什么?”
“哦这个啊,这是毒.药。”
“嗯?”应佳逸诧异地看他。
“大少等等。”顾言之忽然跳起来冲出房间,不一会儿就折返回来,手里还隔着手帕捏着一只老鼠。
应佳逸:“?!!”
“大少快,将汤盅打开!”顾言之喊道。
虽然这会儿洁癖症犯了,应大少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但他还是依言而行,在打开汤盅后才躲得远远的。
这个时候顾言之将挣扎不断的灰色老鼠放在了地上,莲子百合汤里面加了蜂蜜,大老鼠闻到香甜的味道便不自觉地奔着那甜汤而去。
它身法极其灵活,几下就蹿到了碗边,“吱吱吱”地啜饮着甜汤,直恨不得整只鼠钻进汤盅内。
把应大少看得不禁又后退了一步。
然而没过多一会儿,灵活的老鼠忽然发出了几声凄厉的叫声,便没有声音了。
顾言之隔着丝帕将死老鼠重新拎起来,对应佳逸说:“大少你看。”
“……”应佳逸的神色已然变得严厉了起来,目透寒光。
顾言之说:“这种毒是两种草药混合而成的毒素,单独食用皆不会于身体有碍,但混合熬制过后则是能够令人暴毙的剧毒。另外这种毒还有一个优点就是不容易验出来,幸亏我鼻子够灵。”
“这汤是哪里来的。”
“刘氏吩咐大厨房统一熬的。”
“刘氏……”应佳逸耸然一惊,攥紧的拳头复又松开,他表情很平静,目光却y-in鸷得满是杀意。
击掌叫来人,将老鼠尸体收下去。
顾言之说:“可我觉得这事儿不像是刘氏做的,她不会那么蠢吧,而且也没有必要害我。”
“笑然想说什么?我们是夫夫,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告诉我。”这个时候应佳逸已经带着少年去洗手了。
顾言之说:“咱们成亲之日我中的就是这种毒,我觉得懂这种毒的人不多,而咱们成亲的时候,刘氏也没有理由毒害我……”
“你说什么!”应佳逸握着他手腕的手徒然一紧。
顾言之眨眨眼睛,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大少好像至今都不知道,便解释道:“成亲之日并非是我要服毒自尽,而是有人在喜房的食物里下了毒。”
“你、你不是不是舒笑然吗?”应大少的话听起来有点绕,现在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晕。
顾言之只好一五一十地跟他说:“我成为舒笑然的时候咱们还没成亲呢,是我要求嫁给你舒老爷最终才同意……”
要不然舒家才不会将小少爷嫁给你。后半句顾言之没说,他还要给大少留点面子呢。
大少虽然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旁人的议论和言语,但顾言之知道越是表现得不在意,其实越是心中难以逾越的鸿沟。
应大少本质上还是十分在意他过去身体上的不足。
顾言之说:“那时候我还没有这么灵敏的鼻子,也没有灵丹妙药傍身,于是就中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