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是自尊或是廉耻,余时中只期盼失去意识的一刻快点来临,好逃离永无止尽的暴力和黑暗。
余时中感觉自己彻底从锥心刺骨的梦魇中醒过来,已经过了快两周。
他养完伤,还是待在杜孝之这间高级公寓住下来,反正屋主也不在,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没有地方可以去。
余时中一直到连续好几天没看到杜孝之后,才从张泉口中得知他出国了。华志勤也叫他不用去公司,他的身体状况还没有复原,一时之间,余时中除了整天窝在房间里,没有其他事可以做。
一天晚上下雨,余时中正要打开张泉为他带的食盒。
张泉几乎天天都会来看他,顺便带一些食物游戏什么的,偶尔还会带来一些手工烘焙的点心。虽然卖相很朴素,余时中对食物不是很挑,尤其这种香香甜甜的蛋糕,既然有人送到他脸前,自然来者不拒。
当时张泉试探道:“味道怎么样?”
余时中吃得双颊鼓鼓的,含糊道:“恩,很好。”但张泉的眼神实在太奇怪,他脱口问道:“你做的?”
“当然不是,你看我像是有这么靓的一双手搞食物吗?”张泉咳了一声:“所以真的好吃?”
余时中被他问这么多遍,突然有点怀疑刚刚吃进去的味道,但还是乖巧得点点头。
“呼,我会帮你转告的。”张泉叹道:“这是我老婆做的,告诉你我家宝贝可贤慧的。”
“那你怎么不吃?”
张泉瞬间绿了一张脸:“你要喜欢,就吃完吧,我不跟你抢。”
余时中轻笑,又拿起一个杯子蛋糕。
“你可真是史无前例,我记得我第一次拿给丁香吃的时候,他几乎是一放到口中就吐出来……呃、”
余时中温和得垂下睫毛,在张泉瞋目结舌的注视下,把各种奇形怪状的蛋糕饼乾都吃下肚。
可能是下雨的关系,张泉提早送来饭盒就匆匆告辞,还没到饭点,余时中等了一下,把衣服收到室内。这栋房子定期有人做清洁,但余时中还是习惯动手把自己的衣物打理好。
他把晚餐拿到靠近窗户的吧台,可以很轻易得欣赏到乾净的夜空,享受喧嚣的城市难得幽静的一隅。
这栋公寓该很昂贵吧,不管是坪数、装潢以及地段,还有从内往外看的景致,面面俱到。他从来没有在这里住过这么长的时间,所以从来都不知道这栋房子住起来有多舒适,以前待最多的地方也就是二楼的卧室。
余时中静静得望著窗外,尚未开动他的晚餐,手机突然响了,他本来不打算接,但电话不依不饶,于是只好放下汤勺走到客厅去接电话。
他看到来电显示,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五十二
“喂?clock,太慢了嗯?”
高秀明口齿不清得低喊他的名字,余时中马上察觉他喝醉了,电话那端很吵杂,余时中几乎没办法分辨高秀明的醉语。
“你、喝醉了?”
“嗯?我没醉,我要你现在过来。”
“大哥,你说什么?你在哪里?”
“就是我们之前常去的那家店,clock,现在过来,快。”
高秀明又催了一次,随即挂断电话。余时中没办法,只好披上外套出门叫了一台车。
他跟司机报了荷塘亭的名号,这是以前高秀明最常带他去的餐厅,因为有助资的关系,高秀明在里面有一间专属包间,事隔多时,他虽然还记得包间的位置,却不能确定还能不能畅行无阻。
好在服务生也没怎么问,稍微问出他要找的人,就放余时中进去。
印象中,高秀明以前时常带他来包厢吃饭,这里没有什么令人惊艳的大菜,反而宵夜点心做得特别对味,搭配上好的乌龙,比一场好梦还要幸福。
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那个味儿,只不过,陪他一起吃的人不再是当年,可能,馅就算没变,也没有那么好吃了吧。
厢门一打开,冲天的酒气扑鼻,余时中光闻到味道都犯晕,何况是真枪实弹酒过三巡的人。
他一眼就看到高秀明斜倚在靠近内侧的沙发上,西装钮扣全敞开,但还算整齐,从脸看不出喝高了没有,但微醺的眼神却骗不了人。
没等高秀明喊他,坐在他隔壁的男人,早就醉得面红耳赤,他用手掌往桌上一拍,笑道:“呦,这么快,还真的随叫随到呢。”
余时中这才注意道房间还有除了高秀明以外的人,有些面孔或陌生或熟悉,他没有去一一辨认。
“小东西,还不快去伺候你家高总?他都醉到分不出自己家里的电话号码。”
余时中皱著眉疾步走到高秀明身边,他注意到包间里除了穿著西装一看就是高秀明的朋友外,还有不少面容出色的年轻人,几乎人人都傍著一个。
高秀明身边有一个格子衬衫的年轻男孩,他挽著高秀明的手臂,试图把他扶正。高秀明眼底朦胧,却清楚得看到余时中迎面走来,略带兴奋得招手:“clock,过来。”
余时中绕到年轻男孩的另一侧,微微蹲低身体,轻声喊他大哥:“你喝高了,需要我载你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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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总,不介绍一下吗?”忽然有人提高音量道:“总是听你推说家里有人,却都不给大家看,我们都猜是怎样狐媚的宝贝儿把高总的精力都吸光在家里了?”
“今天一看,呦,极品呦。”那人继续道:“要是我也有这么一个标致东西,每天下班准时回家都不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