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滚滚的河水,心如刀绞,仰天长啸。一边的钟离然的神思被这悲戚的声音拉回,缓缓闭上了双眼,木吾啊,是我害了你…他的脚边,河滩石上,滚落下点滴晶莹,破碎继无痕。“风桐,回来啊!”猎猎河风吹不醒公西珏愈加失控的神智,早已红了双眼的他转过身来,就看见不远处失神的钟离然。他数步走跨过去,扯过他的衣襟,狠狠地出了手。手掌带着劲风,毫不留情的落在钟离然的脸上。他的头一下子随着响亮的声音被打偏过去,面颊上立即起了僵痕,瞬间变得红肿。公西珏力道太大,打得他耳畔一片嗡嗡作响,鲜血也从鼻腔,唇角缓缓溢出,淌成一条细线。他看不到他的憔悴和他眼神里微微的呆滞迷茫与伤痛,只知道,他的死,与眼前这个人脱不了干系,眼前这个人,是杀人凶手之一。“你这个凶手,怎么会是桐代替你啊!你和公西玹,都该去死!!”抬手,又是一掌。木吾,怎么会是你呢……想起那天被□□后躺在自己怀里高烧的木吾,第二天又被推下河里…“你知不知道,他被推下去之前,还被公西玹捅了一刀啊!”钟离然浑身一震,看着公西珏的双眼,不可置信。“哈哈,凶手,你装个什么呀……”钟离然的泪水再度涌出了眼眶,只不过这一次,决了堤,难收难止。还被捅了一刀?!木吾…怎么…会这样……
公西珏终于松开了手,转身离去,这些天的坚持直到此刻,被彻底的击碎了。钟离然瘫坐在地上,再一次想起了与木吾,或者说李风桐相处的时光,一头乌丝被秋风肆意的扬起又落下,他独自一人,无言呜咽。也不知道是何时,在河岸上沉沉入睡,不知道撤回的兵力,不知道带着搜救兵马回京的王爷,梦里,温暖得太多。再被冷风冻得醒来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时辰,也许是一辈子,也许是几个世纪。昏昏沉沉间,只看到一轮皓月悬空,格外皎洁明亮。都说人生如梦,有些人从生命里走过,如流星,太匆匆;而自己,又好得到哪里去呢?他笑了,惨淡不已,月阅世间千万事,事事无心,夜夜无情。他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沿着河岸,极为勉强的走着,没走几步,直挺挺倒了下去,失去意识之前,看着越来越模糊的月亮,涩然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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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菁没有在回府的一行人中发现钟离然的身影,突然有很不好的预感,紧绷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弦终于断了。她再也顾不得其他,跑到公西珏面前:“王爷,成公子呢?”公西珏冷冷看了她一眼,置之不理。小菁要出去寻,公西珏觉得心里烦躁不堪,“去吧,滚得远远的!”小菁一路朝着京郊还雁亭跑去,尽管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然而片刻不敢松懈。主子,你要好好的呀……小菁在心里默默祈求着上苍,希望钟离然不要出什么事。
“主子!!!”小菁寻找许久,终于是在将近黎明之时于河边找到了昏迷已久的钟离然,他的身躯冰冷不已,还好呼吸脉搏虽弱,但还存在。活着就好…小菁心痛不已又心酸无比,边流泪边吃力地背起他,寻找最近的人家。“主子,您可得撑着啊…小菁,这就带您找地方治病……”
京中百姓皆传懿王病了,还好没多久又康复上了朝,也不知是什么缘故。而除了小菁和收留他们的人家,没有人知道,钟离然,在浩京之郊的某个角落里,大病一场。
☆、第二十八章离京
京郊雷公山下,一户不起眼的农户家中,有一对兄妹来投宿借住了好几日,其中妹妹名唤小菁。哥哥似乎病的很重,风寒侵体,面色苍白,高热不退,意识模糊。这家的大婶给他试了两个土方子,却不顶用,很是担心小菁的哥哥,便与自家男人商量了借些钱财给几乎身无分文的兄妹俩,让小菁带着哥哥进京城里找个大夫来看看,而这病得不轻的哥哥,正是钟离然。此次他疾病凶险,小菁也不敢再耽搁下去了,只好满怀感激的与那夫妇俩告别,雇了一辆马车,载着钟离然,一路进京去。
马夫径自在前面赶着车,小菁为照顾钟离然,与他一起待在车里边。怕他再度受凉,小菁放下了车帘,从那户人家借了一床半旧不新的棉被,让钟离然躺卧在车里,盖严实了。钟离然面色白得可怕,若不是偶尔动动,嘴里含糊不清地发出点声音,别人还会以为这是一个已死之人。覆在他额上为其降温的帕子已经有些烫了,小菁将它取下,过了凉水,轻轻拧后,又小心的放了上去。钟离然双唇亦是干裂起壳,小菁又将他扶起来,靠在车板上,小心翼翼的喂了些水,同时,又惊异钟离然消减的体重。小菁忙活了好一会,终于是消停下来,稍稍松了一口气。
钟离然微微张了嘴,似乎在咕哝着什么,小菁有所察觉,凑了过去,“公子,您说什么?”“救…”,声音模糊不清,小菁听得云里雾里。公子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然而却不□□生,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小菁看着钟离然苍白的面色,微微凹陷的脸颊和被汗水浸润稍许的鬓发,方才微微松下的一口气,又再度被提了起来。
马车驶入了京城,小菁四处打听,寻到了一个口碑还不错的医馆,于是带了钟离然去了那里求医。大夫为其诊过脉,略微思索,提起笔写下药方。“大夫,我哥哥他没事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