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啊,放我两天假可不可以?唐慎瞟他一眼,大发善心地准了,不过说国庆得回来加班。唐觐吃了个闷亏,也不敢讨价还价了,麻利地收拾东西跑掉。
回了家,李越刚好在,又叫他拿一提螃蟹去给杨老。唐觐屁股还没坐热,但也只能开着车,又拿了些水果往御花林去。途中碰见个红灯,趁着这个当儿给杨老打了电话,说一会儿到。那时候杨老还挺开心的呢,可怎么回事,到了门口,他倒还把门给反锁起来了?
“老师,你开开门,我唐觐啊。”唐觐又敲了几下门,怕吵到邻居,便也不敢喊太大声。
这时里头传来杨老的声音:“那个——阿觐啊,你有什么事么,没事就别进来了吧,带了东西放外头就好。”
唐觐听得眉头蹙起来,疑心是不是里头进了歹徒,这时候正威胁老师呢?他犹豫一下,又拍了拍:“老师,你把猫眼这边打开,我看看你。”话音未落,猫眼那处便“哐”一下收上去,方形空格里露出杨老笑眯眯的眼睛:“看什么嘛,把东西放了就走,别进来了。”
哎,这神情也不像是出事了啊?唐觐拧起眉,企图在缝隙里看见里面的情形,可杨老用自己的脸把那空格塞得满满当当,愣是没透出一分一毫来!唐觐不说话,就眯起眼盯着自家老师,拉长了声音问:“——谁在里面呢,看你防得那么严实,肯定有鬼!让不让我进,不让的话我去找物业上来撬门了啊。”
“你个混账小子!”杨老被他气得骂出声来,心说这家伙,平常倒是恭恭敬敬的,关键时刻就强硬起来了!扁着嘴不禁生气,杨老苦着脸犹豫好一会儿,终于道:“我让你进来,但你不能管着我……不让我吃辣!”
——原来关键点在这儿。唐觐淡淡一笑,几乎可以确定在里头的是谁了:“老师,你说的这什么话,你要吃,我还能拦着你不成?”这话哄得杨老终于是开了门。他翩翩然走进去,稍一打量,就发现了立在客厅边上,表情有些尴尬无措的程潜。
“咦,程潜,你怎么在这儿?”脸上露出个惊讶的神情,唐大少把这情绪演绎得恰到好处,既不会让对方觉得难堪,也不会过于生分。没等程潜回答,杨老就哼哼地杵着拐棍走了过来:“人家小孩儿乖,惦记我没好吃的,来做藤椒鱼给我吃,待会儿你可别跟我抢!”
“你还会做藤椒鱼啊?”唐觐挑起眉,依然看着程潜,脸上的笑容有点儿期待:“多做一份好不好?我也尝尝味道。喏,这儿还有蟹,你看看能不能用上。”
默默地伸手接过那提螃蟹,程潜淡淡“嗯”一声,转个向径直往厨房去了。唐觐眯着眼看他一会儿,一转身盯住杨老,低声说:“老师,你是怎么把他拐过来的?”
杨老坐到沙发上,惬意地端了杯热茶喝着,慢悠悠地答:“上次你不是叫我带着他们转一转么,小程腿没好,就跟我坐了一下午,听我絮絮叨叨。这孩子,心好,我叫他常来看我,这不,今天就来了。”
忍不住探头看着在厨房里拄着拐杖忙碌的程潜,唐觐瞅了好一会儿,嘴角不禁弯起来,轻声嘀咕:“对小喻和老师都这么好……”杨老在一旁没听清,撇着眼睛问:“你说啥?”
“我说,我去厨房帮他。”说着,唐觐把西装外套脱了,挽起衬衫的袖子,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厨房里。
此时程潜正在杀鱼,鲜活肥嫩的清江鱼,三斤多重,力气挺大,他用刀背砸了三次都没砸晕。唐觐悄无声息地站到他身后面,高出程潜半头的身高此时颇为给力,能让他毫不费力地越过身前人的肩膀看见砧板上的情形。那清江鱼头上的皮都被砸掉一大块,可还是活蹦乱跳的。程潜憋着呼吸,有些怒了,左手撑好拐杖,右手反操着刀狠狠一砸,“哐”一声,鱼终于晕了。
……身后的唐觐默默地被刀上的水甩了一脸。
抬起手臂把脸上的水渍擦擦干净,唐大少暗叹一口气,心说这小孩儿,都不穿个围裙的?在厨房里四处寻找一下,看见挂在墙上的围裙,唐觐走过去取下来,拎到了程潜身旁:“杀鱼会溅血,你好歹穿个围裙吧?”
程潜刚才听见他的动静了,所以没被吓到,只不过感觉有些不自在:“……忘了。”
唐觐垂眼看着他,见他撇着眼睛,表情有些生硬,嘴边不由得又笑起来。他把那围裙展开,找到系带,双手从程潜身后绕过去:“把刀拿好,小心点……手抬起来。”程潜怔一下,双手却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话抬高了,脑袋也钻进挽颈里去,任他将带子在自己腰后牢牢系紧。一会儿弄好了,唐觐悠闲地走开,也不管他如何诧异,自顾自地问:“有什么事要我做吗,这个辣椒,要切么?”
看一眼放在一旁的蔬菜,程潜犹豫一下,道:“……你把藤椒洗了吧,二荆条切成段。”
“这个叫二荆条啊。”拿起那长长的青辣椒,唐觐颇稀罕地瞅一会儿,随即将洗菜盆的下水口堵了,接水洗菜。程潜破开鱼肚子,已经清好了内脏,此时正抠鱼鳃。听见边上的动静,他忍不住偏过脸,悄悄地看一下唐觐——那人穿着白衬衫西装裤,衣服下摆好好地塞在裤腰里,定做的衣裤将唐大少高挑的身板完美地勾勒出来,再配上那张温和俊美的脸,以及那梳得端端正正的英伦绅士头,看上去……确实有些分不清性别。
唐觐身上——包括唐喻身上——都缺少一种属于的侵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