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还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怎么样,但是……
——想要留下。
这样的想法在看到那个穿着身喜衣的男人时就汹涌澎湃起来,难以压抑,难以消除。明明只是一个心理扭曲喜好折磨他人的魔头,明明只是一个残忍的魔教头子。
他的心中复杂而百转千回,然而那个主角却正在诸人道贺的笑声中,长身玉立,阴戾尖冷。他苍白的手指轻捏着个红缎子,另一端在新娘子的手中,衣着华美而缀满珍宝,即便看不见新娘的面容,那身段却足够令人双眼一亮,柔软而纤细。
苍敔流伸手轻扶住罗珊兰跨火盆,手掌宽大,五指修长,指甲圆润而恰到好处,指尖同样是冷白色,看不到一丝血气。另一只却纤细柔和,指尖涂着蔻丹,更为健康而具有生命力。
罗珊兰被这冰冷的手握住,她忍不住缩了下手,却并未成功。她不禁有些哀戚,只得吐出一丝话语:“敔流,放了我吧。你这样快乐吗?”
“当初你要用自己换卓悠复,如今又反悔。”他动作温和,实际却很是强硬,阴戾的用轻缓的声音耳语,“本尊不喜欢亏本的买卖,你当真要反悔?”
盖头下,贝齿咬上红唇,泪珠从下巴坠到了衣襟,颤抖着吸了口冷气。她明白这句话里的杀意与威胁。一脚跨过火红的炭盆:“我明白了。”已然是到了绝望的深渊。
只是却有人要将这美丽的女子从那绝望中拯救,温和贵公子变身成为最忠诚的最勇敢的侠士,从众多贺喜的人中飞身而起,身轻如燕,宛若惊鸿。
苍敔流转头,浅茶色的眸光看过去,其中起伏着些寒流冷光。
正当他被那飞起的白衣男子吸引住视线,数十根飞箭乘着冷风尖鸣射来,霹雳无敌,快若闪电。
苍敔流手中的红缎子一甩,动作凌厉却没有一丝戾气,将一身嫁衣的罗珊兰用柔力推出被攻击的范围。她也并非不会武功,随着力道飞转起身,裙摆在空中宛如盛开的艳美花朵。
苍敔流挥手,衣袂在尖冷的风中猎猎作响,错开两步便有近二十枚利箭钉在脚下,而他衣袖中也将袭来的箭卷了个干净。
“又来这一招。”苍敔流鄙夷而百无聊赖的笑,一甩阔袖,那被卷住的利器便原路飞回去,从暗角中掉出十多个尸体,脑门上都插着箭。他盛气凌人的环视四周原本还在贺喜的众人,“很好,当初在寒刀门的都来了。”他笑,阴戾而狠鸷,甚至还有些兴致勃勃,“很好,真的很好。宫鹤殿的‘极乐’里又要填一批人进去了。”
伏在暗处的苏公玉的确兴奋得双眼发红身体发颤,连声音都有些紧:“我可就等着尊主你开口呢。”他舔着嘴角,笑容兴奋。
“苍敔流,你这等恶徒,老天让你活到今日算是厚爱,以你这等作为,明年的今天恐怕也不会有人为你烧纸钱。”卓悠复握着剑,向来温和的公子说出的话也有些尖锐。
罗珊兰猛然掀开红盖头,泪水还未干:“悠复……”眼中泪光愈发摇摇欲坠。
苍敔流见到两人深情对望也没甚想法,他看着那些恨不得将自己挫骨扬灰的正派人士。自己手中捏着他们的把柄,这群人索性就联合起来了,大家都对对方的那点子事心知肚明。即便是忌惮宫鹤殿,但是诸多派别联手,心中也有些把握。
苍敔流直接做了个下命令的手势,神色冷酷阴鸷,猩红的唇笑容阴狠,姿容俊美,邪恶之极。
只听闻一连串轻微不可闻的机括声,只一瞬间便死了一片。场面立刻混乱起来,尤其是那些侥幸没有遭殃的弟子们,各门派领队的大弟子或是师叔辈分的人也同样脸色一白。
“哈哈哈,老子就说嘛,老子是天才!”一声疯笑响起,原来是个蓬头垢面,满身铁味儿的汉子,“老子的暗器天下第一,谁还不服?”
众人都不认识这个分外嚣张的人,但是却也有眼尖的:“公孙子!?”
“他娘的!谁敢叫你爷爷我孙子?老子干不死你!”大骂起来,他最烦别人叫他本名了,“给我射死他们!”
可是那些拿着机阔箱的却没有一个人动作,即便这是他打造的东西。
苍敔流轻飘飘的看了这公孙子一眼,这个大半辈子都在被人质疑的汉子立刻干咳两声,不情不愿又带着畏惧的退下了。
他也的确太兴奋,毕竟他终于遇到了个识货的,他自己缩在小村子里受江湖人嘲笑,今日终于扬眉吐气,哪能不得意忘形?
只是这一下,来的十成人便死了两成,不费宫鹤殿的一兵一卒,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你、你真丝卑鄙!暗算算什么英雄好汉!”一些死了兄弟姐妹的弟子红着眼说道。
苍敔流看也不看这等小人物,只需这些个正派做下腌臜事情,然后联合起来乘着喜事光明正大的围攻宫鹤殿?实在是笑话。
“既然诸位已经到齐了,那么便拔出利器。在本尊大喜日子上如此,看来你们也没有将宫鹤殿放在眼中,那本尊也不必给各位脸面了,连性命也一齐留下好了。”他唇角噙着阴冷刺骨的笑意,眸光像是绞动着的刀,带着血腥,“宫鹤殿的好儿郎们听命——杀。”
立时下面便随着他的命令而变成一片罗刹地狱的血海尸山,宫鹤殿多亡命之徒,喜好战斗厮杀,即便是内部也常有决斗比拼,或是偷袭或是暗杀,入流的不入流的,手段层出不穷。他们享受杀戮时的畅快和自由自在,浴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