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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叔,你还没下班?”
“下班了,看你办公室灯还亮着,过来看看。”k叔走近,自来熟地给自己倒了杯水,还顺手递给他一杯,“怎么,不适应当处长?”
“有什么适不适应的,报告多了点,写得烦而已。”梁蒙笑了笑,又冷下脸,“以前我应该自己写报告的。”
k叔挑了挑眉。
梁蒙苦笑:“谁都知道我最烦写报告了,所以总让手下人帮我写,他们提交报告的时候,隐去一些可疑线索,我若不自己翻看过程材料,很容易错过,这报告交给lmpb,他们一看,逻辑通顺,报告全面,又怎么会怀疑这报告被删减过?”
k叔倒是很淡定:“写报告嘛,总要把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删掉。他们或许只是觉得提不提都一样吧。”
“不一样。”梁蒙摇头,“如果写报告的是我,我会把那些可疑线索都找出来重新审一次,重新调查,报告里也会如实写上……说到底还是我太大意了。”
k叔看着他:“你怀疑你组里有人帮忙伪造现场勘查资料?你们是小组活动,资料造假很容易就被发现吧?”
梁蒙深吸一口气,严肃地看着他,问:“如果他们互相包庇呢?”
“……”k叔沉默片刻,摇头,“不可能,他们来历不同,怎么会互相包庇?”
梁蒙嗤笑一声,道:“如果第一次,a造了假,其他人发现了,默默帮忙瞒下来了,第二次,b也隐去了一部分资料,曾经被包庇过的a还了人情,其他人也选择了无视,第三次,c也在写报告时故意删减了部分内容……你觉得a和b会怎么做?其他人会怎么做?”
k叔瞠目结舌:“你的意思是,他们各自私下为别人造假,但因为这种内部联系,形成了组内的潜规则,默许了各自的包庇活动?”
梁蒙看了眼办公桌上摊开的大片资料与全息屏幕上的资料,呵呵笑了两声,大口灌着水,道:“二组三组这种事儿也不少,仅有少数几个没有参与其中……k叔,我怎么也没想到,整个特三处,竟然也是那个黑暗产业链的一部分,还运作得如此顺利。”
“你这话可是在否定自己啊!”k叔拍拍他的肩膀,“你自己又不是这样的人。”
梁蒙忽然把手里的杯子朝地上狠狠一砸,怒道:“可是我特么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居然完全没有察觉!他大爷的!”
他的暴怒来得太突然,k叔朝后躲了一下,看着他发疯。
“我组里那些人,一个个的,每天在我面前乖得跟孙子似的,结果呢?背地里做些阳奉阴违欺上瞒下的勾当,还敢帮着外人陷害我!”梁蒙把办公桌上的资料全部扫到地上,大声骂着,“在他们眼里我算什么?蠢货吗?!”
k叔按住他胳膊,沉着脸道:“梁蒙!你冷静!”
梁蒙扶着桌沿,脸涨得通红,目光中的暗光看得人心惊。
“他们从来没觉得你是蠢货,所以他们做得极其小心。”k叔安慰着他,“梁蒙,你知道自己的弱点是什么吗?”
梁蒙扭头问:“什么?”
“你和他们不一样。”k叔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梁蒙,你和他们——不、一、样。”
梁蒙目光沉沉,并没有因为这句话有所好转。
k叔继续道:“你知道为什么总处一直想让你做特三处的处长吗?”
“为什么?”
“同样的理由。”k叔竖起手指,“你和他们不一样。整个特殊调查处,藏龙卧虎,能人辈出,其他几处亦是人才济济,可是只有少数几个,是总处挑选出来的人。你见她见得少,大约不是很了解她的为人。”
梁蒙站起来,点头:“我的许多工作都是直接上报给之前的三处长,很少直接向总处汇报。”
“她这个人啊……”k叔仿佛想起了什么,悠悠地叹了口气,道,“这女人,一心为国为民,是真的大英雄。在这豺狼环伺的特殊调查处,她稳坐总处的宝座十几年,手下极少出错,一般人有几个做得到?我知道,你肯定觉得她有时候难以捉摸,不过女人嘛,大抵都是这样的。”
梁蒙被他逗笑,知道他不是在说总处坏话,便附和道:“女人心,海底针嘛,总比男人要细致许多。”
“她尽可能地,为特殊调查处选择更加合适的领导人选,你就是其中之一。”k叔拍了拍他肩膀,“你要理解她的良苦用心。”
梁蒙沉默片刻,问道:“其实她早知道特三处的情况吧?前任三处长被带走……也是出于她的示意?”
k叔笑了笑:“这些我就不知道了。”
梁蒙觉得脑子有些乱,一时间竟然忘记问k叔为何对总处如此熟悉。
k叔水喝完了,起身告辞:“我先下班了,老人家身体比不过你们年轻人,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吧。”
梁蒙挽留:“再聊一会儿?”
“不了。”k叔拖着步子朝外走。
梁蒙跟着他走了几步,忽然问:“总处来特殊调查处几年了?”
k叔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梁蒙总觉得对方似乎对此十分赞赏。
“二十年了。”
梁蒙猛然醒悟过来。
特殊调查处总处长的任期比一般的政务机构年限长,任期十年,这一届总处是特殊调查处设立以来的第二个女性总处长,因其出色的表现和首届任期间的巨大贡献,接下来的一任依然由她接任,总体算来,今年算是她的第二届任期的末年。
梁蒙对这些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