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本城领兵太守,俞德广。”
“你要怎样?”
“把你身边那个龙公子留下。”
“凭什么?”
“凭什么?他重伤朝廷命官,本官要将他依法拿办!”
“敢问俞大人为何被他重伤?”
“哼!你休要跟本官辩驳。他既到了那是非之地,就得守那儿的规矩!”
“他是被骗去的!”
“那是他自己说的,我怎么知道他不是事先潜伏,蓄意谋害本官!再说孰是孰非也要本官过堂审过才能定论,你凭什么在这儿指手画脚?!你昨天还打伤了本官的随从,谅你是救人心切,本官就不予追究了,留下他,你与那名女子便可出城。”
“俞大人如此兴师动众就是为了抓我们。”
“哼!料定你们昨天犯了事,今天必会急着出城。四个城门已经都被本官下令封了,你们今天就是插翅也难飞!”
“俞大人,你就不怕落个仗势欺民的恶名吗?”
“哈哈哈……哎呀!”俞德广一时忘了自己耳朵有伤,仰天大笑,却扯疼了伤口,赶紧止住笑声,“‘仗势欺民’?我就仗势欺民了,你又能怎样?别说在这沧甲城内,就是走遍灨章一带,儿等又能奈我何?!”
“俞大人好大的口气,就不怕天子王法吗?”
“天子?哼哼!你们果然是初到此地。告诉你吧,本官是淮远王的大舅子,淮远王乃当朝天子的皇兄。在这儿,本官的话就是王法!”
俞德广说出这样的话,已经犯了死罪,此刻陈远和司马昀心里都清楚,千万不能暴露了身份,否则难免这不知死活的俞太守会狗急跳墙。而淮远王既有反心,更不能落入他的人手里。可看当前的情形,俞德广似乎不太可能平白地放他们出城,现在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必定寡不敌众。陈远无奈,只得使出了最后一招。他进城前怕万一惹出什么金钱平复不了乱子,便从军中拿了手下的长史印带在了身上。看来这回真的要派上用场了。
陈远往俞德广的马前走了几步,“请俞大人近前说话,下官有一物,想必大人会感兴趣。”
听陈远说“下官”,俞德广犹豫了一下,便翻身下了马,走到陈远跟前,手却放到了腰后的刀把儿上,防备着陈远趁机暗算。
陈远拿出官印,递到俞德广眼前。俞德广仔细看了,又打量陈远,“长史,你是谁的长史?”
“下官是王烈将军的别将长史。”
“王将军?他不是被派到函阳去了吗?我怎么没见过你?”
“下官不才,此次奉命随王将军进宫救驾,立了点小功。王将军厚爱,新近提拔了。”说到这儿,陈远抬头看看左右,故意又压低了声音继续说:“王将军此次去函阳是皇上下了圣旨,不敢违抗,但有京中密事,特派下官来向淮远王禀报。”
“就你自己?”
“是,因此事机密,又事关重大,所以不敢多带人马。”
“那他是谁?”俞德广越过陈远的肩膀看向司马昀。
“他是淮远王安插在皇上身边多年的内侍。这回王将军进宫特意趁乱把他带了出来,就是他有密报要面禀淮远王。昨天我们进城后走散了,不想他却被骗到了南风馆。昨晚他是怕暴露了身份,情急之下才误伤了俞大人的,还请大人见谅。我们急着要见淮远王,请大人放行吧?”
“内侍?”俞德广的眼睛还黏在司马昀的身上,舍不得挪开,“难怪这副好面相。那那个女子又是怎么回事?”
“哦,那是下官昨天看到她被债主追打,觉得实是可怜,就花钱救下来的。这不,正想要送她暂时回东郊她自己的家里,将来好带走讨做老婆的。”
“哼!你倒是公私两不误啊!你们没骑马吗?”
没想到这个俞太守看着鲁莽,心思却挺细密。不过好在陈远反应很快,“马在逆旅呢,这不是想先把女人送回去,再回来从西门去戟城嘛。”
俞德广思忖了一下,终于相信了。想等这人送了密报,立了功,怕是又要擢拔,不敢再多加阻拦,“你怎么不早说。”
“下官没见过大人,这不是怕漏了淮远王的密事嘛。方才听大人说是淮远王的至亲,这才敢表明身份。刚才言语之间多有得罪,还请大人切莫放在心上。”
“行了!知道你是想吓住本官。”俞德广抬起头,挥挥手,“收兵,开城门。”
出了城,离了守城官兵的视线,陈远拖着司马昀和紫菱便狂奔起来,紫菱还跌倒了好几次。跑了不远,就看见了惠仑带着兵马正等在不远处。他看见陈远和司马昀之后,立刻下马朝他们跑了过来。然后“扑通”一下跪到司马昀跟前,险些哭了,“万岁啊!你再不回来,微臣马上就要带兵进城了。”
紫菱吓得向后倒退了两步,“万……万岁?”脚下一软,也跪下了。
司马昀一摆手,“你起来吧。”然后又对惠仑说,“不是让你们白天藏匿在林中吗?被瞭望的守军看见了怎么办?”
“微臣着急,想进城去找皇上啊!”
这时小番儿也跑了过来,扑到司马昀身边,刚要跪,司马昀一把拉住他,“行了行了,别跪了。找人先把紫菱带下去,朕有事要跟你们商量。”
惠仑站起来朝身后招了招手,一个士兵跑过来把紫菱带走了。
司马昀问陈远,“你刚才怎么跟那俞德广说的?”
“嗯……”陈远犹豫了一下,还是照直说了。
司马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