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最清楚。若非忽而似有冰水入心一般浇灭了那股热浪,她恐怕真会不由自主地放浪形骸,做出些没脸皮的事了。
怎么说赵敏也只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子,若是卫璧对她动手动脚,她还能言辞上反击或是施手段报复;可若是她自己把持不住倒贴上去,这样的事非但尴尬难以启齿,更会让她尊严尽丧,颜面尽失。
赵敏无可奈何,只得伸手摸到钢壁上刻着的一个圆圈,拔出小腿上绑着的匕首,倒转过来以短柄在圆圈中忽快忽慢、忽长忽短地敲击了七八下,敲击之声甫停,便听“豁喇”一响,一道亮光从头顶照射下来,那翻板登时开了。原来这钢壁的圆圈之处有细管和外边相连,她以约定的讯号敲击,管机关的人便会立即打开翻板。
亮光忽闪,卫璧微微眯了眯眼,而后颔首说道:“姑娘倒是爽快。”说着挽着赵敏,施展壁虎游墙功顺壁而上,飞身出了陷阱——在出去时尚且拂袖遮脸,又以赵敏挡住身上要害,担心有人偷袭。
终于两人又回到了这水阁之中,但见桌上饭菜狼藉,杯盘碎裂,一如之前。赵敏背过身去低下头,肩头耸动,似在微微抽泣。她背影婀娜苗条,后颈中肌肤莹白胜玉,秀发蓬松,真是好不惹人怜惜。
然而卫璧环顾四周,渺无人影,又见地上尚有未干涸的血迹,心中愈发沉重,一把握住赵敏的香肩,扣住要穴,沉声说道:“姑娘还是赶紧让手下把人交出来为好,莫要一再惹怒于我……”
赵敏侧过身来,撇嘴说道:“什么人?武当派的宋少侠吗?也许他早就自己走啦,你管我要人,我去哪里找给你?”
卫璧冷笑一声,内力一吐,立时封住赵敏身上大穴,让她动弹不得,又将她拉到身边,以内力将声音传开,说道:“暗处的人也不用躲了,这贵人的命就在我手上,耍什么心机诡计也是无用。”
赵敏神色不变,一派悠然,暗处的人也没有动静。
卫璧眉头一皱,手上使劲,“喀嚓”一声,便把赵敏肩臂关节错了开来,赵敏“啊哟”一声,顿时泪眼迷蒙,她从小到大何曾吃过这般苦头,当即怒道:“你……你欺负我一个小女子,也不害臊!我都放你出陷阱了,你自己走便是,还想怎样?”
卫璧丝毫不为所动地说道:“既是两个人一起来的,便也该两个人一起走。我知他必不会一个人先走,你也毋需和我装糊涂,否则受苦的也只是姑娘你而已。”
赵敏也恼了,冷笑道:“怎么,我不放人,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卫璧淡淡说道:“我杀的人多了,其中也不乏女人,我看不出姑娘你有什么让我不能杀的理由。”
赵敏哼了一声,心中恼怒,便大声说道:“你们都出来,把宋少侠也带出来。”
话音才落,玄冥二老已然联袂而至,而后又缓步走出三个人来,却是把青书也带了出来。
青书面色微微有些苍白,但观其周身上下却也无甚大碍,膝上伤势应该已经处理过了,只是走起路来颇有些不灵便,衣服上也带着些血迹,略微显得有些狼狈。
赵敏翘起嘴角说道:“这下好了吧,卫大教主,不知还有什么指教?”
卫璧看到青书走出来,总算是放下了一大半的心,之前他可真是担心青书也像他那两个倒霉师叔一样,被赵敏手下那个专爱折人四肢的阿三给弄个全身残疾——那样即使最后能弄来黑玉断续膏,也不能抵消这期间所受的非人折磨了。
卫璧刚要开口说话,却被青书给打断了,青书只是淡淡笑道:“郡主的手下给在下治伤,在下可真是受宠若惊。只不过这伤药里混了七虫七花膏,在下无法可施,也只好向郡主讨个恩典了。”
这话一出,卫璧和赵敏的面色同时都变了。
赵敏微微一怔,颇为好奇地问道:“郡主?什么郡主?宋少侠这是何意?”
青书依旧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悠悠说道:“汝阳王的千金,朝廷的绍敏郡主,身份何等尊贵?在下区区一个武当三代弟子,若能以这一条贱命陪郡主同死,倒还真是不亏,不知卫教主意下如何?”
卫璧心中恼怒焦虑,却强自镇定,表面上便也波澜不兴了——在他心底自然是觉得一万个赵敏也比不上一个青书了,但他也知道,双方谈条件的时候,自然还是要显得越不在乎就越占优势了。
于是卫璧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来,两指夹开盖子,轻轻巧巧地倒了点儿粉末状的东西在赵敏□在外的雪白脖颈上,那粉末就那么悠悠然地滑进了她的衣服里面。
赵敏心下一惊,声音微颤地问道:“什么东西?”
卫璧不说话,又掏出另外一个小瓶子,这瓶子里装的却是液体。他伸手指沾了一点儿,顺势就用那液体在赵敏吹弹可破的脸蛋上画了个交叉。然后这才悠悠地说道:“卫某不才,曾与毒仙王难姑学了一些小手段,要说女人的心思还是女人比较了解,毒仙她老人家最讨厌娇花一样的年轻姑娘了,于是就专门配置了这‘溃肌烂肉粉’和最为阴毒的‘破相神水’,保管叫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浑身散发恶臭的老乞婆……”
赵敏又惊又怕,一时间觉得身上沾到药粉的地方痒痒的,又觉得脸上凉凉的,还带着点儿刺痛,简直都快哭了出来,语带哭腔地喊道:“阿大、阿二、阿三,放了宋少侠,把解药也给他。”
三人犹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