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骨头这种事,雅尔江阿又不是没做过。
由着欲行给自己宽衣,换上舒适的里衣,雅尔江阿搂着欲行,闭目沉沉睡去。
第二日用过早膳,雅尔江阿有些无聊,眼睛一转,便起身去瞧自己前世今生,第一个出世的孩子。
瓜尔佳氏房里的人看见雅尔江阿,自然是喜不自胜,新生儿的乳娘是瓜尔佳府上送来的,在雅尔江阿的命令下,急忙将小主子抱到雅尔江阿身前,嘴里还不忘奉承道:“王爷,您瞧小阿哥长得多好啊,和您一个摸子刻出来似的,看着就是个健康有福的!”
雅尔江阿就着乳娘的手,打量一下:孩子胎发还算浓密,乌黑软绵,大约是经过一个晚上了,脸蛋虽说还是红彤彤的,但不算难看,至于五官,孩子还太小了,看不出什么。
雅尔江阿点点头,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说道:“福晋怎么样?可有大碍?”
瓜尔佳氏身边的嬷嬷走上前来,见礼后回道:“回王爷,福晋是顺产,耗时不多,生下小阿哥后昏睡过去,但今早已清醒过来,用了一碗小米粥,也见过小阿哥了,甚是欢喜。太医给福晋看过了,只是生产费了些力,月子里好好养养就行了。”
在这里,人们认为孩子生的越快,大人和小孩就越有福气,难得听到雅尔江阿询问自家福晋,那嬷嬷事无巨细,噼里啪啦通通说了一遍。雅尔江阿面上不显,心里颇有些哭笑不得,他要的回答,不过是最后一句罢了。
看在瓜尔佳氏刚刚生产的份上,雅尔江阿没说什么,只吩咐道:“让人好好照顾小阿哥,福晋身体虚弱,也要注意。”转念想起西林觉罗氏,雅尔江阿又道:“若福晋精力有限,府中的事物可叫侧福晋协理。”
那嬷嬷脸色一僵:“是,王爷。”
待雅尔江阿走后,嬷嬷快步走进内室,产房里面还带着些许血腥的味道,瓜尔佳氏急切的撑起身子看着她,问道:“如何?爷来过了?可有说些什么?”
嬷嬷忙扶住瓜尔佳氏,说道:“福晋,您才刚生下小阿哥呢!小心些!要是月子里出了什么事,可不够您哭的!”语气有些埋怨,瓜尔佳氏习以为常,不以为异,可见两人感情深厚。
瓜尔佳氏轻声说道:“嬷嬷放心,我没事。快告诉我,爷,他。。。”
“王爷看着对小阿哥挺上心的,”嬷嬷到底不愿再这个时候刺激瓜尔佳氏,含糊的说道:“王爷还特地询问了福晋的身体,吩咐奴才们好好服侍福晋和小阿哥呢。”
“真的?”瓜尔佳氏喜道。
“是,”嬷嬷小心回道:“王爷还说要福晋专心养好身体,找个好小阿哥,若嫌府中事物繁琐,尽管推给旁人就是了。”
瓜尔佳氏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喃喃道:“推给旁人?爷是要夺了我管家的权利吗?为什么?!”瓜尔佳氏的眼泪滴落下来:“怎么会?我不是刚为爷生下了爷的嫡长子吗?爷怎么会这样?!”
嬷嬷看见瓜尔佳氏的样子,急了:“福晋,您别这样。奴才想,王爷只是怕福晋月子里身子弱,才会想找个人为福晋分忧罢了,哪里有那么严重?福晋啊,您现在是在月子里呢,可要好生注意,万万不可落泪啊,会伤身子的!”
瓜尔佳氏本来死死抓着嬷嬷的手,听了嬷嬷的解释,心中一松,就有些支持不住,嬷嬷忙服侍着瓜尔佳氏躺下来,瓜尔佳氏嘴里低声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嬷嬷安慰道:“自然是的,王爷是说若福晋没有精力管就推给旁人,倘若福晋觉得自己可以,相信王爷爷不会多说什么。嫡福晋管家,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瓜尔佳氏这才放下心事,松了一口气,因着生产耗力,今日心情又大起大落,一时之间,只觉得疲惫不已,在嬷嬷的服侍陪伴下,很快就陷入昏睡之中。
☆、欲行番外
欲行浑身僵硬的躺在床上,雅尔江阿就在他的旁边,手放在他的身上,脚也搭在自己的腿上,听着雅尔江阿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欲行才压下心中的惶然,渐渐软下身子,生出一种荒谬的感觉,雅尔江阿,居然和他躺在一桩床上?!
意识到现在的处境,欲行的脸,悄悄的红了。
眨眨眼,瞅了一眼雅尔江阿平静的睡颜,欲行垂下眼眸,眼前却正对上雅尔江阿衣裳半开的胸膛。抿抿唇,欲行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发热。
欲行没有动,睁着眼睛躺在那里,他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是在做梦,否则雅尔江阿和他怎么会这么和谐不带一丝火气不带半点欲.望,仅仅是安安静静正正经经的睡觉呢?
欲行的心绪不自觉的飘远。
自己是哪里人,家里有哪些亲人,这些通通都不记得了。从记事起,自己就在一个没有阳光的地方,做那些永远做不完的训练。在他还不懂事的时候,训练的师傅就反复的告诉他,他将会是一名暗卫,前提是他能从这里活着出去。
然后,他会有一个将要效忠一生的主人。
他那时候还什么都不明白,但有一句话他听懂了,他以后,是属于主人的。
这个认知,让小小的他,忽尔愉悦起来。
不知来历,即使是小小的他,也觉得自己就像是浮萍一般,没有焦点,空空落落,不知所措。
于是,为了让自己有一个归属,为了让自己有一份价值,也为了让自己有一个活着的理由,他开始拼命训练,比任何人都要努力。
他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