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的脚步声兴奋地叫了起来，摇着尾巴跑向楚奕辰，亲昵地蹭着他的腿，然后朝着楚云涵的方向走过去。

他惊惶地后退了两步，紧张的浑身僵硬。

他怕狗。小时候他不顾劝阻胆大包天地去逗那只怀孕的坎高母犬，被一爪扑倒在地上，要不是保镖来的及时他的胳膊估计能被咬碎。那之后他就不敢靠近犬类，尤其是大型犬。

“索尔，过来。”楚奕辰的声音像是救命赦令，将那条狗唤了回去。

臣服iii[bd] 12 身份标记

索尔是坎高犬，身量巨大，十分凶猛。它是凯撒的后裔，当年扑倒楚云涵的母狗便是它的母亲。它对楚奕辰一直十分亲昵，巨大的身躯卻像一只小狗那样围着他撒娇讨好。男人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然后挠了挠它的下颌，见它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唇边有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楚云涵站在原地，看着那人眉目间的神情，忽然有了一种时空交叠的恍然。从前，他也是这样在不远处站着，看对方与大狗玩闹。那时候的楚奕辰脸上就是这样温柔的表情。

“你可以再站近一点。不用怕，索尔不会乱咬人。”

“谁说我害怕了？我只是……不喜欢狗身上的味道。”

“不怕的话你摸摸它试试。”

“滚蛋，摸它我还不如去摸校花的脸呢。我又不是你，爱和狗一起玩。”

“狗有时候比人更可靠，你用真心对它，它就会用忠诚回报你，人却不见得。”那人站在阳光下，笑着说了这样的话。

世事无常，竟然让他一语成谶。

说不清为什么楚云涵心里忽然觉得窒闷。他将脚边的石子踢入小池塘，惊得锦鲤四散。

楚奕辰让人将狗牵走，立在木质拱桥上说：“过来。”

楚云涵皱眉，这种命令的口气让他始终难以适应，更何况男人刚才用如出一辙的语气唤过那条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缓步走过去，沉默地看着对方。

楚奕辰抬起右手抚上他的脸颊，楚云涵猛地后退一步，手指碰触留下的几个温热触点瞬间消散了。

男人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拽过来，结结实实地压在桥栏杆上。楚云涵的后腰本来就酸涨难受，这会儿硬生生撞在木栏杆上，还被对方压得向后弯折，疼得要命。这样的姿势让他失去重心，惊惶中本能地抓住楚奕辰的胳膊。

“别惹我生气。”男人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

被对方这样压制在身下，所有的屈辱迸发了出来，楚云涵咬牙怒道：“我不是你的狗！”

楚奕辰淡漠地看着他：“那你觉得自己是什么？楚家大少爷？”

他捏紧了拳，神色中有了几分哀戚：“我是做了圈套骗过你，可现在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而我也已经一无所有。我没有挡住你的脚步，也没有对你造成任何实质上的伤害。你为什么非要用这样的方式……呃啊……”声音被硬生生的截断了，他的脖颈被男人猛然卡住，那只青筋尽显的手用力到让他连气都喘不上来。

楚奕辰眼里仿佛燃起了焚天灭地般的怒火，不断收紧的手让身下的人窒息着痛苦地挣扎。片刻那怒意被压制了下去。他松开了手，退开半步冷声道：“闭上你的嘴，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你这辈子再也开不了口。”

终于可以重新呼吸的楚云涵两腿发软，委顿在桥上大口地喘息，浑身都在颤抖。

因为恐惧。

刚才那一瞬，他感觉到了森冷刻骨的杀意。

这个人……真的想杀了自己。

男人打开保镖手里的盒子，拿出里面的东西说：“既然你对自己的身份这么没有认同感，我不妨帮帮你。”

楚云涵的瞳孔猛地一缩，惶然地仰脸望着对方。

那是一条白色皮质的颈圈，上面镶嵌着一圈细碎的水晶。和刚才那条狗脖子上套着的是一模一样的款式。

当楚奕辰强迫他抬高下颌时，楚云涵眼里泛起了绝望的水雾。他不敢开口说话，不敢躲闪，不敢反抗。唯有认命地任由男人将那条颈圈系在他的脖子上。两端锁住发出轻微声响时，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滑了下来，在衣襟上洇开。

“送他回去。”楚奕辰转身离开。

保镖将楚云涵扶了起来，带着他回到主楼。

楚奕辰并没有入住主宅里最大的套房，仍旧住在原先使用的二楼休息室里，与他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原本身为长孙的他被安排在走廊尽头那一间，后来他总抱怨采光不好、风大，那人便将自己这间换给了他。

楚云涵看了看隔壁那扇紧闭着的门，低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摔坏的闹钟和杯子没有了踪影，所有的用具都换成了轻巧且不易碎塑料制品。他看着镜子里带着颈圈的自己，用手触摸脖颈上泛红的勒痕。他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那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依然残余在身体里，如影随形。

楚云涵扯掉衣服，将淋浴开到最大，暴雨般的水滴却冲刷不去身上那些不堪痕迹。温热的泪从眼角涌出来，混在水中不知所踪。

记忆里，他和那人逃课一起去看好评如潮的电影。电影里的男主角在大雨里哭得很伤心。他皱眉：“莫名其妙哭成这样，真是娘炮。”

“男人也有无法面对或是难以承受的时候。”楚奕辰说。

“切，归根到底不过是懦弱无能罢了。”他不屑道。

而此刻，他终于变成了自己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