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伦哑然。
沉沉叹一口气,他抬手轻轻抚摸崔然脑后的头发,像给一只流浪狗顺毛——这只凶犬历来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就是在如今,面对外界,也骄傲地维持姿态。而此时此刻,在顾伦眼中,不过是一个手无足措的孩子。
顾伦的手不及女人的柔软,却让崔然着了迷,舍不得挪动分毫。
许久,他慢慢抬起头,侧转身子,将五指张开,掌心贴上玻璃窗,看向窗外。雨还未停,窗上一层白雾,好像薄冰,手指抹开一个圈,圈中的世界那么小,只有巴掌大,好像手指收紧,就能将其捏碎。窗外是厚重的云层,似铜墙铁壁,将陆地与宇宙切开。月光杳无踪迹,每栋居民房都是一只铁盒子,上了锁,每扇窗后又是一个世界,各怀一段故事,或悲或喜。
崔然道:“前些年,某次去曼彻斯特。”
喉结滚动,停顿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