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cky，这是别人的家，你不能这样。……出来好吗？”

寂静。

eve又屏息听了一下，迅速的转身几大步冲回到自己家里，看见bucky正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还穿着那身沾了血污的制服，右肩上一大块尤其明显，黑色面料被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深褐色。而且血液浸蚀的范围似乎仍在缓慢地继续扩大。

也许是eve的错觉。也许，并没有流那么多血。

子弹穿透了肩胛骨，没有碎裂的弹片，那只是一个较为严重的贯穿伤。但bucky拒绝接受医生的治疗。现在，他把自己蜷在沙发里，嘴里还松松的咬着一支烟。eve从来不会储备香烟之类的东西，显然是他刚从邻居家顺来的。

eve有点虚脱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有时候bucky会表现得很乖，对eve的话毫无异议地听从，但更多的时候则让eve感到头疼。

比如他坚持要陪eve出外勤。

fury对此完全没意见。

“我很好说话，这一次s名下的战损清单我会另外找下家来搞定。利比里亚的阳光很好，你就安心度蜜月吧，队长。”

tony说：“嘿，你在怀疑我的制服改装技术？你认真的？！”

t根本不会接近bucky身边五英尺范围以内。“他比还可怕，而且他没有迷人的大胸，不会有哪个傻瓜乐意在一只冷冰冰的机械手底下送命的，队长，相信我，那可一点儿也不浪漫。”

安慰他：“六个小时前我分析过数据，没有异状，胎心发育良好。”

还有一次鼻青脸肿地向他抱怨：“我能把近身搏击改回晨跑吗？或者，把我家窗户换成防弹的再加上密码锁？老天，我发誓我再也不取笑他喝牛奶的姿势了！”

至于bucky自己。

好吧，那不是bucky。潜伏和狙杀。那是倒戈后的冬日战士。

eve觉得好像全世界就只有他一个人在担心得要命。这有点蠢，但更多的是挫败。

“没把血滴在地上弄脏地毯，也没留下脚印，我还替她关好了窗户。”

bucky说。

他闭着眼睛，头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露出苍白泛青的喉部，整个人看上去疲倦又脆弱的样子。他的嘴唇总是被他舔得湿湿红红的，香烟被他咬在嘴唇和牙齿间一翘一翘。

eve走过去，在他面前半蹲下来，抬头看他。

“我们有必要拟定一个协议。”

制服经过再次改良，原先束缚在腰间的护具已经被拆除了一部分，用来藏匿武器和防弹的功效被削减，因为bucky现在会下意识的保护他的腹部。所以，tony将重点转移到了抗外力击打以及胎心检测上。

后者还接受了的友情指导。

“首先，你不能再跟我一起出任务了，我会死于心脏衰竭或者其他的随便什么。不，bucky，我不是否定你的能力，你比其他任何队员都能更彻底的解决目标甚至不需要我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做，但是bucky，这绝不是你存在的最高价值更不是唯一的。你不必用它来获得认可。”

bucky不耐烦地睁开眼，盯着面前的eve看。

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将他睫毛底下的眼珠映成一种流转的幽蓝色。锐利，但是纯粹得惊人。eve觉得他下一秒就会溺毙在那里面。

“你希望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你回来？”

eve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然后笑。

“你会吗？”

bucky没有立刻回答。

接下来在eve尝试着替他解开制服，查看伤势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抗拒。等eve开始清理血污并将一条腿跪上沙发边沿，半抱着他，为他简单包扎伤口时，bucky才突然开口说：“如果我不听话，你会把我锁起来吗？”

eve停下动作。

紧接着，他就意识到bucky并不是在开玩笑。男人搁在沙发上的另一只金属手掌已经攥紧，这是一个蓄势待发的攻击姿势。但是身体，紧挨着他的那具已经被他剥掉上衣，半身赤裸而且仍在渗着血渍的身体，开始轻微颤抖。

仿佛一击即溃。

“天哪。”

eve低叫，迅速扔开了手里所有的东西然后伸手想要去摸他的肩膀，或者脸。又不确定是否该碰触到他。

“听着bucky，我需要你看着我。就，现在？”

eve慢慢地爬到沙发上，用一种不着痕迹的方式扣住他的手腕。沙发有点小，对于两个大男人来说。在垫子随着过重的负担而下陷时，eve在他上方，手臂环过背部将他拥抱住。

“bucky。”

被轻声叫着名字的男人起初并没什么反应，他的身体开始本能地与eve不敢过分用力，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bucky的力量并不在他之下。

过了很久，那股抗力才渐渐的削弱下去。

bucky在他怀里缓慢而沉重地呼吸着，右手始终抓住eve衬衣的领口就像抓着一根浮木。再过了一会儿，bucky抬起头看他。

“eve？”

不确定的语调，眼瞳焦距涣散了一下才彻底对准他。

“是的，我在。”

eve在他上方轻声说。

“不做治疗。”

bucky闭上眼睛，手指仍然攥着eve的衣服。

“好。”

eve的眉头紧锁，一动不动的伏在他身上直到确定他睡着了，才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指，然后轻手轻脚的继续处理他肩膀上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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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这不是心理上的问题。或者说，不完全是。”擦了擦眼镜片，满含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