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人都生还了还是丧生了?为什么当年没有任何人和我提到过任何关于这方面的情况?”尹峥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到最后他几乎是有些歇斯底里地发问,“罗叔,当年你们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情?”
“少爷,”罗管家叹了口气,眼里的神情像是一下老去了十岁,“您当时还是个孩子,不仅失去了母亲,还因为左腿骨折在医院里住了半年院,有些事情您了解得太多反而不好。您只要知道,老爷和我们当年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好,其余的,罗叔一个字也不能多说了。”
“为什么?”尹峥走近一步,幽深的绿眸里交错过茫然和痛楚的神色,“你们真的有事瞒着我?那场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爷,夜已经深了。”罗管家别过身去,瘦削的侧脸在昏黄的长廊上晦暗不定,“那些陈年旧事,您以后慢慢都会忘了的,早点休息吧。”
八
“罗叔!”尹峥有些着急地往前走了两步,罗管家闻声转过身来,却是深深弯下腰去,无声地对着他鞠了一个躬。
“罗叔,你……”尹峥拧紧眉头,这样不容置疑的拒绝,让他哑口纳碛跋失在楼梯口,尹峥沉默着转身进了书房,没有开灯,深色办公桌和壁式书柜的轮廓隐约可见,他站在黑暗里踌躇了一会儿,终于拿起桌沿上的电话听筒,按下了一串号码。
“喂,是星宇私人会所吗?我想请你们调查一个人……对,所有资料,尤其是他的家庭背景……最快三天可以收到传真,好,我会找人跟你们见一次面……谢谢,再见。”
尹峥挂了电话,心底陡然多了一丝说不出的沉重。十年前发生的那场车祸,绝对没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是他模模糊糊能感觉到的事实。只是,那场车祸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尹家最有资历的罗管家都讳莫如深闭口不言?还有这一切,到底和那个叫夜曦的男人有没有关系,为什么他那时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着有血海深仇的仇人,他当年,是不是做了什么……
突地打了个冷战,尹峥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他烦躁地扯了扯胸口的衬衣领带,面色阴沉地出了书房门。他现在亟需要冲个温水澡来平复一下嘈杂的思绪。
温水从头顶的花洒倾泻而下,白色的蒸气雾一样环绕着整个淋浴间,赤脚站在形状不规则的拼接式凸纹瓷砖上,尹峥眯着眼,任水珠从额际洒落,全身的肌肉都放松下来。下体那个羞于启齿的伤口已经不再隐隐作痛了,身上被殴打的伤口也已经看不出淤青的痕迹了,只除了——尹峥全身赤裸地站在洗手台的装饰镜前,看着胯骨上那两道刺眼的掐痕,额角的青筋忍不住一抽一抽的跳动。他还记得那个笑得妖冶的男人是怎么残忍的在他身体内横冲直撞的,那种几欲要把他顶穿的力度……
嘭!重重的一拳砸在镜面上,尹峥看着镜子里四分五裂的自己,第一次有了想用阴损手段弄死一个人的强烈冲动。
灰蒙蒙的雨夜,一辆毫不起眼的私家轿车在盘山公路上行驶,里面坐着的是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他们刚从附近的一个旅游景点自驾游回来,正在连夜赶回家的路上。
“老公,你开慢点,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了。”后座上美丽的少妇担忧地蹙起了眉头,一个小人儿正枕在她的腿上沉睡,少妇白皙的纤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那头墨玉般的发丝。
“放心,小夜,我的技术你还不知道嘛。”驾驶座上眉目端正的男人轻笑,
他操控着手里的方向盘,娴熟地避开漆黑的雨幕中一辆迎面而来的大货车。“咱们儿子是不是睡了,怎么没见他嘀嘀咕咕了?”男人微微侧过脸来。
“他今天玩累了,一上车就开始睡,终归是小孩子嘛。”少妇的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她轻轻捏了捏那张滑嫩的小脸蛋,俯下身在小人儿一边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
“你也不怕闹醒他。”男人余光瞟向后视镜,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少妇伸出纤指一会儿戳戳小家伙的粉唇,一会儿戳戳他软翘的长睫,时不时还咯咯笑两声,乐在其中的模样像是个童心未泯的大孩子。
“闹醒了正好陪我说话。你在前面开车,我一个人在后面好无聊的说。”少妇红唇嘟起,嗔怪地抱怨着。
都还是孩子啊,男人无奈又宠溺地笑着摇头。路边出现一个左拐弯的标志,他立刻打起精神,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的道路,同时换挡,减速,踩下一半刹车。
豆大的雨点噼啪地砸落在车窗上,挡风玻璃前水流如注,沉重的雨刷艰难地转动着,车前灯能照到的路面距离非常有限。男人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不自觉沁出了细汗,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拐弯路口最容易出交通事故,快到路口的时候,他特意连按了好几声喇叭,这才打着方向盘,摁下转向灯开始拐弯。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突然响起了急促的喇叭声,被暴雨分割成丝状的聚光灯射向这边,一辆银灰色的奔驰刺穿雨幕,风驰电掣地向着男人的方向驶来。
“老公!”后座上年轻的少妇把怀里依然在沉睡的小人儿紧紧摁进怀里,惊慌道,“小心!”
这个开车的人不要命了!男人心下一沉,下意识地急转着方向盘,却只能努力往外面的护栏靠,不然就会撞上那辆发了疯的奔驰。
就在男人惊险地擦着护栏避开迎面而来的奔驰时,山壁处传来一阵响动,有什么东西从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