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坦荡荡地说出了这一番话。

叶临解开了安全带，身体凑到了方南明的旁边。叶临吐出的气息暧昧的扫过方南明的肌肤，伸出手指捏起了他的下巴，用着低沉的声音说：“你这么说……不怕伤了我的心吗？”

方南明抬眸看了叶临一眼，直接推开了他，打开车门，从迈巴赫里面走了下去。

叶临没想到方南明来这么一手，失去了支撑点的他差点扑到副驾驶座位上，还好他及时地稳住身体，不至于太过狼狈。

方南明摘下了墨镜，随手扔了过去。

叶临刚下了车，余光就瞥见一道黑影朝他砸来，他下意识地伸手，等到接住以后才发现是方南明戴着的墨镜。

方南明解开了西装外套的扣子，懒懒地靠在了一旁的车盖上，双手抱肩，问：“你不是想要离婚吗？”

叶临将墨镜架在了衣领上，迈步走到了方南明的身前，手掌撑着车盖，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说：“我改变主意了。”

方南明眉梢一挑，尾音上扬：“哦？”

叶临低下了头，两人的距离越发的小，几乎要吻上方南明的嘴唇，只是他没有继续往下，而是停在了那里，反问：“不行？”

方南明直直地看着叶临，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歪头冲着他笑了笑。他的眉目舒展开来，连眼角的泪痣都柔和了下来，只是眼中还是一片冷冷清清的雪色。

叶临愣住了，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眼前的景色。

013小声提醒：“他心跳加快了哦。”

方南明无视了废话过多的013，嘴唇轻启，吐出了脆生生的两个字：“废物。”

叶临仍有些迷茫：“啊？”

方南明屈指抓住了叶临的领口，就算他的身高不如叶临，但在气势上没有落于下风，他重复道：“废物。”

这下，眼尾一扫，便添上了嘲讽之意。

叶临完全清醒了过来，反手抓住了方南明的手腕，问：“你什么意思？”一直以来，他从来没将方南明放在眼中，一个玩物一般的东西，竟然敢说他是废物？

“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方南明说，“你喜欢白商音却不敢做出行动，只能靠找相似的替身这样维持一下生活……”

013提醒：“不要说出以前世界的网络用语哦。”

方南明只能停下了他的说教。

不过，只是这短短的一句话，叶临就被戳中了痛处，他沉声道：“你懂什么……”

伴随着这句话，无数画面在叶临的脑海中闪过。他与白商音有着一段令人铭记的过去，他们同窗读书，可以称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的感情也是水到渠成。若是其中一个人的性别为女，那必定是被人称羡的一对。

只是……

两人的感情在大学毕业的时候走到了尽头。虽然现在同性婚姻合法，但是白家是一个古老传统的家族，并不接受白商音的离经叛道，硬生生地拆散了他们。

或许得不到的才最深刻，就算叶临之后有过无数的床伴，白商音依旧是他心底的一抹白月光。

可见而不可及。

叶临闭了闭眼，将复杂的情绪压了下来，他用低哑的声音说：“你根本不懂。”

方南明慢慢地松开了手指，垂下眸子整理好叶临的衣领，嘴角浮现了玩味的笑容：“我不懂？叶总你家这么有钱，怎么不把白家搞破产，然后正大光明的得到你想要人的？”

方南明又拍了拍叶临的胸口，继续说：“但是……你只敢包养一些赝品。”

“你懂什么？”叶临拍开了方南明的手，退后了一步，认真地说，“你根本不懂爱情。”

说完之后，叶临还看了一眼方南明，只见他脸上的表情僵住，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挫折。叶临自以为大获全胜，还嘲讽了一句：“像你这样只知道钱的人，怎么懂什么叫爱情？”他抬手拂去衣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没有再看方南明，转身离去。

方南明呆呆地站在原地，像是用尽了发条的人偶，一动不动。

等到叶临的身影消失在车库里面后，方南明才恢复了过来。他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说：“他说什么？爱情？”

他伸手拍了拍身后的车盖，放声大笑，笑声中还夹杂着零星的话语：“笑死我了……他还敢说我不懂？”

就在方南明大笑的时候，013抽泣着说：“太感人了……这就是爱情啊！”

方南明的动作一顿，他慢慢地直起了腰，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淡了下来，最终变为了面无表情。

他问：“你说什么？”

013带着哭腔说：“这就是爱情！宿主你根本不懂爱情！”

方南明冷冷地说：“我要申请换一个系统。”

“嗝——”013打了个嗝，不可置信地说，“宿主！你怎么能这么冷血无情！”

方南明不为所动，说：“本来留着你也只是为了逗趣，但是我现在发现了更有趣的东西——如果你再废话的话，我就去申请换一个系统。”

“你怎么能——”013意识到方南明并不是在开玩笑，于是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到了几不可闻的地步，“我知道了……”

方南明伸手抓了抓额发，对收到恐吓的013说：“行了，好好看我的表演。我不仅懂什么叫爱情，我还要让叶临这个人渣对我——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013早已缩成一团，不能对此作出回答。

好在方南明也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