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都已经有了硬硬的疙瘩肉,他笑得前俯后仰:“就你这身板儿?”可农妇却觉得好,干活总比白养的好!
农田里的活儿很累,大太阳底下,勾着腰一做就是整个时辰,小柳从没下过田不说,大病初愈,又体弱,银晃晃的毒日头差点将他热昏在当地。但是,他心里想着绝不能给人小瞧了,自己好歹是个男人,虽曾做过小倌,可如今要争气。
但世上的事就这么恼人,小柳的身体早被摧残得一塌糊涂,调养还不见得调养得好,更何况做苦活,正午的时候,终于还是晕倒在农户的水田里。
晚上,他醒来,便听得隔壁农妇大喊大叫:“这样的人养在家里,吃得都比咱们儿子好,你乐意我不乐意!”
“这孩子挺可怜的,再说他不也尽力了……”农夫无奈的声音。
“他可怜,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干什么营生的,一天到晚扭个屁股,装得可怜样,看得就来气!比镇上的窑姐还骚!你个天杀的是不是看上他了!天杀的!”农妇一边骂一边号哭起来。
丈夫被吼得毫无还嘴之力,径自关门出去了。
小柳默默听着,泪流满面,双手在被子里紧紧握成拳。
原来,别人是这么看他。
他不是天生干这营生的,他会改,他会好好下田做活,别赶他走。
再第二日,小柳虽然头昏脑胀,浑身乏力,还是坚持下田。农妇在侧冷冷瞧着,小柳只觉得芒刺在背,更注意自己走路,千万别再扭腰。
水稻插秧也不是个简单的活,小柳撑着做了半个时辰,额上虚汗一层层沁出,身上衣服都被汗湿,紧紧贴到身上,眼前金星直冒,却也默不作声。
“歇会儿吧,我媳妇他没什么坏心,就是嘴臭。”农夫的语气很温和。
小柳心里感激,正想道谢,却感到臀上放了一只手,那只手有点胆怯,但还是慢慢滑向两股之间的狭缝……
他浑身发颤,只想吐出来,挣扎着挥去身后的农夫的手,踉踉跄跄奔出水田,将农夫的喊声甩在后面,跑了很久,却也没多远。
他愣愣地停在出村的路上,心里一片茫然。
这时,农妇的声音传过来:“小柳哥儿,你看谁来了……”
他很奇怪农妇的称呼,慢慢转过去,就看到他的恩人正朝他走过来,阳光下,跟神袛毫无二致。
他用尽了剩下的所有气力跪了下来,喃道:“求你,带我走。”便不省人事。
齐嘉义花了一月才将那股为恶水域的盗匪剿清,回程中顺道来探一下救下的男童,却没料到男童的情形这般凄惨,瘦弱的身躯,跪在地上,求他带他走,昏迷前的眼神望之心酸。
他沉吟良久,确实,救人须救彻,可他避世独居便是为了一个人清静,若这叫小柳的孩子无处可去,他该如何是好?
小柳醒来,便看到恩人站在床铺旁边双眉紧蹙。
自己让他为难了吗?
他奋起全身劲道下床跪倒,被齐嘉义拦住,他执拗地拉着他的衣袖,哀恳:“我没处可去了,我做什么都可以,大爷你留下我吧!”他相信,恩人是好人。
齐嘉义叹口气:“别叫我大爷,我叫齐嘉义,你叫我齐大哥吧。”
小柳怎都不愿,坚持喊他作“公子”,齐嘉义也没法。
当日,齐嘉义就带了小柳离开村庄,小柳身体仍是虚弱,便雇了辆车,小柳是惯住水上的,坐车倒也没甚不适,只低烧不退,整日昏睡。但他却觉得再没比这段日子更好的时候了,恩人公子待他好极,更没半分嫌恶,也许老天开眼了,给他一条活路吧?
如此行了一旬,眼看快到目的地,却从后面追来匹快马,马上的汉子身着白衣,白衣前后各印了一个篆体“楚”字,正是武林第一世家楚家的子弟。他追到齐嘉义身边,下马跪倒:“我家公子就在不远处,少侠稍等。”
齐嘉义闻言嘴角微露笑容。楚家的独子楚岚正是他师父的关门弟子,他的小师弟,两人自小感情甚好,不过楚岚那脾气也只有他能受得了吧?
不一刻,一队骑士飞驰而来,当前的白衣少年戴了面纱,但看他身姿挺拔,在马上意态潇洒,令人眼前一亮。
“师兄,好啊!”声音清亮动听,隐隐带着骄矜。马恰好停在齐嘉义身旁,戴着面纱的少年竟也不下马,闲闲地打了声招呼。
齐嘉义微笑道:“师弟,你也好!”
“我是代娘亲赴武林大会,正巧遇上你,不过,师兄——”他拿了马鞭斜斜指了下马车,“你不是要一个人隐世独居,这车子里藏的又是什么佳人?”
“你胡说什么!”齐嘉义微沉了脸,“这是剿清水匪时救下的一个少年。”
“哟,师兄你这么个老实人都不老实了啊!”面纱少年楚岚俯下身体靠近齐嘉义,轻声地恶劣地道,“当心师姐知道会伤心哦!”然后“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齐嘉义闻言脸上一僵继而声音带了明显的怒意:“师弟,你也该改改你的性子了,这孩子……”他开始讲述小柳的来历。
楚岚听到一半就不耐烦:“师兄也就你一大把年纪还会上当,这种小倌早就是千人骑万人跨,好不容易见了你这种人定是缠到死都不会放,我把话撂在这儿,信不信由你——快快把他甩脱了,否则以后必是一身骚,瞧好了。”
他也不由齐嘉义解释半点,拿了马鞭撩开马车帘,头探过去看了看仍在昏睡的小柳,嘴里更不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