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后,严放笑着对严澹说:“猜我在和谁吃饭?之前给你讲的,老辈子指使我去印厂见勘误的‘一字师’,你知道他谁吗?是你那小朋友啊。你说地球怎么那么小。”
严放听对方讲了一会儿,又对着手机道:“别急,等我说完会把电话给他的。你先看微信,认得那些字不?”
严澹在电话那头翻开了微信,一篇全是甲骨文的帛书,转头问:“什么意思?就算这些字破译一个国家奖励十五万,我也挣不到这种外快,一个都不认得。迄今为止一个都没解出来。”
严放这下证实了,几乎是懒洋洋,慢悠悠的语气:“你不行啊小弟。你这位小朋友,”他几乎是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陶清风,“他说,能认一半多。我觉得,他马上就要发笔小财了。”
电话那头的严澹,和旁边坐着的陶清风,几乎同时冷汗涌上后背。严澹握着手机,只觉得无端透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意味。而陶清风则心中一紧,思索着对方言下之意是什么?如果严老师在电话那头,说这些字不认得,那自己岂不是不小心暴露过头了。
第61章 开庭审判(二更)
不等陶清风细想到底严澹在电话那头, 究竟说的是认识还是不认识这些甲骨文, 严放就已经把手机递给了陶清风, 严澹有话对他说。
陶清风忐忑地把手机放在耳边。
“我二哥喜欢开玩笑,你多担待。”严澹低沉有磁性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 “广川,你能认这些甲骨文,是好事。”
“哪里, 严老师应该也查得到吧。”陶清风小心翼翼试探问了句。
其实这句话就不对劲了。严澹不动声色在电话那头听着:任何学习甲骨文对照金文、彝铭文、小篆文的,都会知道,大部分的甲骨文字是查不到的。除非田野考古又有了新的轰动性发现。这不是家里有孤本能解释的。除非是帛书、竹简, 但那也要有相对应的破解典籍,原始材料和破译材料缺一不可。且从数量上看, 陶清风说他认得一半多……这不是几本材料的事了。
严澹的冷汗顺着脊背流淌, 努力使得声线不变化。他心中有个荒唐又颠覆的猜测, 只有等到陶清风从华京回来以后,才能去小心地求证。
严澹那一刻, 甚至在心里涌起的念头是:不可以……惊动他。
严澹顿了顿, 轻声道:“我不是研究这个方向的,所以没怎么找过。如果你有时间, 想拜托你找一下了。”
陶清风心中一块石头才落地, 他还以为刚才是瞎担心, 那一大半甲骨文,在现代也有对照可以查阅。陶清风轻而易举地答应着严澹,并不知对方在电话那头, 脸色愈发苍白,眉间川字更皱紧了。
陶清风并不知道严澹的担忧,他和严放吃完晚餐后(令他惊异的是,当他准备去结账时,却被告知其实严放已经买过单了。这种嘴上说着你请客,实际却是我付账的作风。着实让陶清风汗颜又感动。),英华宫殿博物馆已经关门了。
陶清风第二天一早就要赶飞机,只好遗憾里离开了华京,等待下一次有机会再去逛博物馆了。
照理说,陶清风如果回去之后,去图书馆考证现代甲骨文的传承,很快就能发觉不对劲。但是他的行程在回到a省之后还没来得及调整,就又必须参与到另一项重要的事情之中——谢国珉和庄宇徽的案子,人民法院第一次开庭。他便没有时间去查证了。
陶清风和谢国珉庄宇徽的官司,前期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直到要开庭,才有几家媒体得到风声,饿虎扑食般守在法院外围街道上。
陶清风小心地摇上了车窗——他今天不仅包裹着准备好的长风衣,里面套了一件和律师团队很像的西装,而且并没有让苏寻动公司的车,是和律师鞠云韵坐她们律所的车前来。鞠云韵团队有三人,其中一个助理小伙子快到法院门口时,戴着口罩围巾帽子,下车去转移媒体视线了。
那些媒体看到一个包裹严实的年轻男性,自然以为是风波中的主角陶清风,忙不迭去围追堵截他。鞠云韵乘机带着换了西装的陶清风走进法院。
媒体堵上来时,律师助理小伙子无辜地取下口罩墨镜,终于逃出了他们的包围圈,即便如此,还是被话筒塞在脸前,问了一通“请问您们的当事人是陶清风吗?”“请问陶清风为什么要和星辉娱乐的副总经理打官司?”“请问陶清风是要解约吗?”“请问陶清风和传闻中一样和星辉集团太子爷有见不得人关系吗”这些问题。
律师助理小伙子正色道:“为了保护当事人的隐私,我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你们敢信就行。”
媒体只好一脸郁闷地放他走了。虽然这只是暂缓一时,等判决书出来,法院要在官网公示,那时候陶清风打过官司的事情就是铁板钉钉了。
争取不被媒体有机会采访到,纵然控制不了他们胡编乱造的脑洞,但至少相对在实证上加油添醋的报道越少越好,少了捕风捉影,只有判决书不带感qíng_sè彩的叙述,还是会好得多。
九点开庭。在这之前,陶清风一直没看到谢国珉和庄宇徽。谢国珉取保候审后,据说一直被关在家里。庄宇徽被拘留后一直没人来保释他,他就待在拘留所里了。
陶清风倒是见到了苏寻口中的,庄宇徽的前签约艺人秦方辉,他作为证人之一,参加第二场诉讼。
“你能告他,真的很有勇气。”秦方辉过来跟陶清风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