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牧垂涎,他咽了一口口水:“我能看看吗?”
“……可以。”宇文千用拇指划去他嘴角的津液。
“你这个停顿很可疑啊!”祁牧眯着眼看他,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很多,都是人物画像。”
“所以,都是前任?”这下可以明白为什么了。
宇文千应:“是。”
“可以看吗?让我了解一下你的过去。”
“可以。”宇文千笑笑。
……
祁牧仅仅裹着一条被单就进了密室,他把被单披在肩上,双手在被单里部抓着,将裸露的身体包裹了起来。他看宇文千抽出一本书,门打开,他们走进去,借着密室外的日光,祁牧依稀能看见几个画架和许许多多放在地上、挂在墙上,放在画架的画。空气中还发散着些许颜料味,淡淡的,并不明显。
宇文千打开灯,可见画们用着不同的颜料,有着不同的画法。霎那间,祁牧被一张画吸引,画中的地方,他见过,是四楼的水箱,箱中是一条向上游动的金发美人鱼——是个女孩,之所以说是女孩,是因为她的年纪不大,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
“她是……‘我’?”祁牧走到画前,问。
“是。”
“什么时候?”
“十五世纪。”
“说说她的事。”
“她出生带着残疾,双腿萎缩,不能行走,她的父母没有放弃,将她养大了。但是因为她常年坐轮椅,所以也少不了许多并发症。”
“陵光治不好?”
“并发症可以治愈,以减轻她的疼痛,但是腿治不好,因为基因上的缺陷,陵光无法改变——而且,她的愿望不是一双健康的腿,而是鱼尾。她喜欢美人鱼的传说。”
喜欢鱼尾?真特别……
“她是怎么去世的?”
“溺水。我找到她的时候,她的双亲已经因为事故死了。她也没有活着的想望……她说她想在海中重生,做条人鱼。所以,她让我抱着她,沉入了海底”
祁牧安慰装地摸摸宇文千的头:“你不让她活着?”
宇文千笑容浅浅,道:“我尽力了,但对她来说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那个女人呢?”祁牧伸出一只胳膊指着那副用国画的笔法画下的古典美人——他的动作带动了被单,隐约间春色乍露。
“她那时候已经嫁人了,虽然丈夫找了小妾,他……丈夫待她不好,但她依旧不愿意随我走。”
她曾说过:你心里有人,但那不是我。
那时候宇文千还不懂,现在……
祁牧走到另一幅画前:“那这幅呢?”画中是个满面皱纹的老人
“那时候她濒临死亡,身旁没有亲人,我只是陪她度过了最后的时光。”
“他呢?”一个红头发、看上去有些凶的白人。
“他……结婚了。”
祁牧隐约记得宇文千说过这个人的事。
“最初的人呢?”
“我记不得他的样子,也就没有画下来。”
“为什么?”
“我是在转世成人的期间与他相遇的,等我想起我是个神,也就忘记作为人的事了。何况……他去世得太早了,我一人留在世上走了太久,也走得太远,找不回来路了,所以我至终都没想起来他是谁,我们发生了什么。”
“那你怎么找到他的转世的?”
“大概是我无意间在他的灵魂上刻上了我的印记。”
“所以你就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地一直在找他的下辈子?”
“嗯。”祁牧会生气吗?
片晌,祁牧道:“我们一点也不像。”
“我知道。”
“那为什么,就因为灵魂相同?”
“因为记忆不会消失,只会被遗忘,他的记忆还封存在灵魂深处。”所以前世今生并不是没有联系,往大了说:前世会造就今生。
“你想唤醒他的记忆?”
宇文千抬手,大拇指摩挲着他的脸,答:“不是,只是再怎么不同,你们也多少有着共同点。”
“所以你一直担心我们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祁牧的表情看不出他是否不悦。
宇文千沉默。
祁牧呼了口气:“那只能说,我们的选择都是你,只是他们都有更重要的东西,但是对我来说,你最重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