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丰州王府,是骆先生建议的,说他好多珍奇药材都在那边丹房里,回去才能更好地给悦庭调治,骆先生还请了一位针灸高手在那边等着,我们明天就走。”
小麻雀边说边喂,动作飞快,显然挂着暖阁那边的黎悦庭,秦夕接过来自己吃,“你去忙吧!有什么要带过去的也赶快收拾一下,你细心又体贴,黎先生就托付给你了,我是不能跟去的,王爷在哪儿,我就得在哪儿,等黎先生眼睛好了,你给我送个信,总之一切都拜托你了!”
秦夕人虽趴着,却郑重拱手,小麻雀也郑重点头,走到门边又回来,“你自己要争气一点,不要惹王爷讨厌,否则你失宠了,我也会难过,记住了吗?”
秦夕敷衍式点头,小麻雀叹息而去,翌日便陪着黎悦庭回了丰州,秦夕一直在大门边目送,想着黎先生依旧无神的表情,不由暗里怅然,管事在身后善意安慰,秦夕不由赧然,自己是什么形象?刚强无畏啊!府里老少景仰的对象,唉声叹气象什么话?
“我对骆大哥有信心,对小麻雀很放心,对黎先生……不对啊!”秦夕惊呼顿住,骆大哥走了,谁来给阆王解毒?
“解药不可配制,唯有盗取,此事另有能人代劳,公子不必烦恼。”管事近前悄语。
秦夕释然,随即又觉诧异,阆王一事只有别意居的人知道,怎么管事也知道了,还知道得比他详细?
“小人本无能,承蒙王爷信用,托予府中巨细,小人尽心竭力而已,公子不嫌小人粗鄙就好。”管事讪笑谦辞。
秦夕无语,你都快成人精了还粗鄙?我一字未问,你就尽数解答,察颜观色之本领已臻化境啊你!
管事笑得毫不谦虚,秦夕直想拜师算了,想着管事媳妇即将生产,自己要备些贺礼才好,不为别的,能得萧离信用之人,自己也该用心对待。
管事听公子问及家眷之事,一面答话一面陪着公子往里走,二人行至中庭就听前院报说如意王来了,此时萧离不在府中,管事应当陪客,却先征询公子的意见,显然把秦夕当作二主子一般,秦夕也不推辞,反正萧离说了,如意王由他打发。
管事领会得,先去前厅看茶,如意王果然是为探亲而来,可是郡主昨日就没了,管事依着规矩给予说明,如意王呆愕,随即摔了茶杯喝问,“究竟怎么回事?萧王何在?舍妹犯了什么家法竟致丧命?叫他出来给我个说法!”
管事不及说话就被如意王搧了一巴掌,秦夕之前换衣服去了,此时进门就见着这番情状,不由愠怒,“不愧是兄妹,一般仗势欺人,可这是萧王府,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撒野的地方!”
秦夕眼神令退管事,不看如意王的表情,坐到上首喝了一口茶,冷笑道:“你不用仇敌似的看我,郡主因触怒萧离而受了家法,并非无端送命,你若一定要讨个说法,不如讨问自身,你为人兄长却送妹作妾,难道不知妾室本就命如草芥?”
“所以你们就草菅人命吗?”如意王怒斥,甚至踢翻座椅。
秦夕不为所动,闲闲道:“你别拿着别家的东西当你演戏的道具,要踢要摔回家弄去!没见过你这样冷血又虚伪的人,亲妹子死了不忙着凭吊,佯装愤怒却无悲痛,你当真在乎她的死活?”
“舍妹现今何在?”如意王稍许冷静,眼中却微有湿意。
秦夕轻叹,“西郊坟场……”
“她好歹是郡主,你们竟草草掩埋!”
“郡主又如何?自贱为妾便注定惨局,从她跨出如意王府那一天,她的死生好歹便由夫家定夺,别说她是触怒夫君而死,便是无端送命也没人能过问,你嫌她葬得不好,请问谁家小妾是风光大葬?你又敢指天发誓,说你没料到她不能善终吗?你不敢,因为她本就是你的死棋一颗,所以你真想责问的话,问问你自己的良心吧!”如果你还有。
秦夕言毕叹气,借着喝茶的动作擦去眼角莫名的泪,不是为郡主之死,而是悲悯人情之冷,纵是血亲之浓也胜不过私欲得失,如意王这般冷血无耻的人也罢,当年自己的娘亲害人利己,甚至自己的父亲只顾自心义理,携家赴死,诸如此类均是世态炎凉。
“你先前说我演戏,现下作这悲戚样,演戏的是你吧?”如意王冷哼,厉色道:“我送她作妾只是圆她心愿,如今她死了,我虽无权过问,但是这笔帐,我迟早会找你清算,别说与你无关,必是你记恨她当日杖责你,所以你设计害她,可笑我曾以为十万医药费已能令你气平,谁知你讹财又害人,唆使萧离替你除去眼中钉……”
“我才是你们的眼中钉,你不要血口喷人还倒打一耙,要算帐就好好算,不要歪曲事实、胡搅蛮缠!”
“胡搅的人是你!敢说那十万两你没收下?”
“我收过十两万,但那是萧离给我的!如果真是你所谓的医药费,怎么不见你亲自奉送?便是幼童也知道做了错事要当面赔礼,即便请人说和也要在事后亲自道歉,但你那样做了吗?现在突然说你赔了医药费,何时?在哪儿?可有见证?”
“你简直无赖!”如意王戟指怒道:“你不过是个一朝得势的男宠,便是打死你也不为过,我看着萧离的面子才给予赔偿,你还妄想我亲自道歉,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凭你也配?”
秦夕笑,“我曾听过一个故事,说的是先帝某次微服私访,因为一时误断而出手伤了一个农夫,后来随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