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放了碗筷,轻拍小鬼一下,“别瞎叨无聊的事了,有那心思,不如做点正事,你不是要做仗义君子吗?现在机会来了,你去骆家把尘轩的婚事搅黄,同时不要得罪骆老爷子,还有吏部侍郎家也要周全好……”
“我办不到!”秦夕几乎惊骇,“我不过是个小人物,别说去侍郎家,就是骆家我都不敢再去了,何况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纵然要破也不能是我,更不能是你,因为我们的立场有偏颇,所以最好请个公正老道的人各方说和……”
“明日便是婚期,再老道的人也来不及了!”
“那你又叫我去?”
“你是去破坏,不是说和,或者你忍心尘轩违心应婚?”
秦夕摇头,扶萧离坐到床上,“你身上有伤,便是天塌下来也不要管了,骆大哥不是委屈求全的人,知子莫若父,骆老爷应该早有准备……”
“他十分信任我,认为尘轩在我府里便万无一失,即便尘轩逃跑了,我也会即刻告知,可惜尘轩昨天就走了,我身上又有伤,经不起劳累,所以才叫你替我去一趟,你一直以门客自居,现下正是你出场的好机会,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望你不要辜负萧王府的给养,替我跑一趟吧!”
萧离含笑期许,秦夕打量半晌,觉得萧离不是说笑,“你对我期望太高,我怕你会失望,但是不去的话,你又要忍着伤痛前行,两者相较,我还是选择替你去一趟,但你可有妙计赐我?”
“没有。”萧离一本正经。
秦夕愣住,“那……如果你亲自去的话要怎么做?”
“威逼利诱,软硬兼施。”
“你是王爷,当然可以那样,我不行啊!”秦夕十分苦恼。
萧离也苦恼,“我就知你一直是嘴上功夫,当真叫你办事,你必定推脱……”
“不是推脱,凡事量力而行,自视过高只会败事有余……”
“蠢材!”萧离笑骂,“你自诩心思活络,难道不知活用各种事物?你以萧王门客去骆家施行威逼,他们不听话,你再用萧王男宠的身份各种利诱,须知枕边风是厉害东西,从古到今,不知有多少人折在里头,又有多少人受益其中,所以不论你用哪种身份,都能达成此事,明白了吗?”
秦夕郁闷,“我不想仗势欺人,但也不想你失望,所以我会用本色行事,以诚为本,以理服人……”
“尘轩临场逃婚,多次违抗父尊,忤逆不孝,顽劣难驯,你要怎么帮他说这个理?”萧离嗤笑。
秦夕正想反驳,门外传来通报,骆老爷在前厅求见,目的不言而喻,萧离脱鞋上床,笑道:“你去吧!去跟他说你的理,他若服了,我准你出门玩耍,跟小麻雀一样,不限时辰,随心所欲。”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去了!”秦夕掉头就跑。
前厅里,骆老爷子没等来王爷,但也不敢表露不悦,虽忌讳男风之事,但这小孩是萧王的人,上次做寿时就知道小孩深受萧王宠爱,当时未细看,今日一见,倒有些诧异,小孩不似他想像那般妖媚不堪,面容清秀洁净,眉眼间灵光清逸,举手投足识礼又乖巧。
秦夕问候完了就奉茶,然后说了萧离身体不适,自己代为接待,虽知对方来意,但还是礼节性询问。
骆老爷连连摆手,“秦公子太客气了,何况王爷刚出冤狱,正该安养才是,犬子也该在王爷榻前侍医才是本分,若非明日就是婚期,老朽也不敢来带走犬子,现下还要麻烦秦公子跟王爷通禀一声,只待犬子成亲后再回王府侍奉。”
秦夕苦笑,“不是晚辈不予转达,只是骆大哥不在府中……”
“他又跑了?”骆老爷拍案而起,一付立刻要追人的架势。
秦夕尴尬一笑,“骆老别激动,何况骆大哥昨日就走了,现下哪里追去?”
“逆子!逆子啊!”骆老爷气急,颌下胡须乱抖,眼中却隐隐含泪,伤心小儿不孝至此,惶急明日要如何收场?
“骆大哥虽不辞而别,但也是情非得已,甚或是孝心使然,否则何必背一时不孝之名而逃婚?明日乖乖成亲,来日虚演恩爱,讨得长辈一时欢心,私下里却与所谓夫人形同路人,对方隐忍也罢,否则难免生出事端,到时恐怕比明日还难收场,骆大哥正是不想给家中添事,才会悄然出逃……”
“侍郎家的千金才貌难得,性情温婉贤淑,有妻如此,他还有什么不满意?”骆老爷摆手,“算了,秦公子不必代他说话,叫他出来吧!先前气糊涂了,竟没想到王爷身体不适,他怎会渎职出行?”
岂止渎职?他还拿萧离试药呢!不过那种药肓挺神效的,萧离非但没喊疼,还照顾我洗脸吃饭呢!
秦夕心思抛锚,听骆老又请他叫人出来,同时念叨未来儿媳有多好,秦夕难免烦躁,主要是想起骆大哥提起家中逼婚时,脸上那种笑,眼里那些泪,道不尽的辛酸凄凉,却一字也出不了口。
“您真的疼爱他吗?不问他的意愿就替他定了婚,真是为他好吗?或是喜欢他对您阳奉阴违?娶个您高兴的儿媳哄您开心,私下则寻求心中所喜,表面看来大家都好,实则只有您一人满意,却又实在残忍,牺牲两个小辈的幸福来成全您的欢心,骆大哥自是无怨,但您的儿媳夜夜空房,甚至终身活寡,您以为她不会恨您吗?”
“你……”骆老爷戟指大怒,“你一个以色侍人的小子懂得什么?胡言乱语不过仗着一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