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这条路呢!
我追着光点跑,但是似乎它是没有和我拉近距离的,我越是跑,它越是后退,渐渐地,它甚至离开了我的视线,不见了。
愤怒充斥我的心头,怒骂一句,干脆坐下来休息休息,不过我发现自己是不知道疲劳的,坐下之后也不觉得口渴,不觉得腿酸,但是心里的感觉被放大了无数倍,原本不怎么发脾气的我就像是来大姨妈的女孩子一样,看着自己松开的鞋带,莫名一股无名火窜起来。双手揪著鞋带,带着愤怒给自己系鞋带。
为什么这么愤怒?
公路上还是那么寂静,但是我的心不平静了,因为我想到了什么。
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系好了鞋带,抬起头,看着公路对面的栏杆,脑子里回响着这样的对话——
“我鞋带又松了……”这似乎是我的声音。
“唉,你站好,我来帮你系鞋带。”很温柔的声音,非常让人放心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嗯!”我欢快地回答。
还没回忆完,眼前一道强光闪过,刹车声,碰撞声,惊叫声,乱作一团,我甚至可以看到一张张大了的嘴,但是那人在喊什么,我不知道,因为我听不到。
一阵头疼侵袭了我的意识,当我睁开眼睛,我已经摆脱了梦境。
医生站在我身边,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梦到了公路,一条很长的,前后都看不到头的公路。”我老实说。
“然后呢?”医生冷淡的声音让我觉得烦躁。
“我看到了强光,然后我就醒了。”我说着,回过头去看医生。
“再次做梦的话,我会梦到什么呢?”我笑着和医生身后的束铭华对话。
“公路上会有车站吧。”束铭华笑着说。
嗯,也许吧,我看到的光就是车站边上的路灯,我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拿到开启下一关卡的钥匙,所以还看不到下一个场景?
既然是这样,我开始期待下一个梦境会是什么样子的。那些蓝色的药丸我接受良好,没有出现什么头晕恶心呕吐厌食的不良症状,甚至今天的晚饭我多吃了一个玉米饼。虽然这是连束铭华都抱怨简直不能吃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梦开始的地方,也是寂寞开始的地方,一场看不见的车祸,正是梦魇的开始。
☆、第二节、车站
当我忽然想起自己的梦里,前三次是高速公路,最近一次却只剩下一条道的时候,觉得有些惊奇,梦境难道是我说能够改就能改的吗?但是我没有想过改变梦里的东西。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觉得我是城里人,说到公路想到的就是高速路,高速路哪来的车站啊,束铭华不知道是不是在乡下住过很长一段时间,说到公路就是乡村公路那种,偶尔路边会有车站,来一两班车把人从城市带到乡村,再把人从乡村带进城市。
晚上吃完了饭,在楼下散步一圈就急着回来,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等着人来送药。
“你那么期待吗?”束铭华来了,他依旧戴着口罩,声音听起来有点调侃我的意思。
“那当然!这做梦啊,就像是看连续剧,一旦看到了悬念,觉得有看头了,就忍不住想看啊!”我接过他手里的水和药片,看了看蓝色的药丸,舔了舔,甜甜的。“又不是小孩子了,还给我吃糖衣的啊!”我笑着直接把药丸干吞下去。
“因为小孩子也吃这种药啊!”束铭华笑着说完,就接着去下一个房间了。
我又是孤零零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梦境延续,还是那条什么都没有的公路,我又选了一个方向继续走,
又是那诡异的抽泣声,这一回我可是有经验的人了,闭上眼睛调整自己的面对的方向,完成这个动作之后,再睁开眼睛,不远处出现了一点黄色的灯光。顺着路一直走下去就是那盏路灯的位置了。
黄色的灯光在黑暗里透出哪怕一丝丝暖意也好,即使它闪烁不定,也让我放心下来,盯着灯光看了一会儿,我才把目光转回地面上。
路灯下是一个小小的候车亭,只能坐下三个人的石凳子,上头是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的篷子。
周围还是一片寂静,灯泡闪烁着光芒却听不到咝咝作响的声音。
梦是没有常理可言的,我这么对自己说。
突然,我脸上一凉,抬起头看天空,还是那样灰蒙蒙的,但是丝丝凉意越来越密集地被我的皮肤捕捉到。下雨了。像小时候一样,我伸出舌头,想要接一两滴雨水。我觉得雨水是甜的,非常好喝,但是这时候总是有人会告诉我,雨水很脏。
因为沾了灰尘。
这不是大自然的赏赐吗?
我想起了在电视上看到的,满脸皱纹的老人家双膝跪地,高举双手求雨的样子。
雨越来越大了,我却忘记了自己应该躲起来,站在这几乎可以形容为瓢泼的大雨下,我觉得我的心里似乎有什么在渐渐消失,越来越瘆人的冷意从我心里冒出来。
一个声音告诉我,我不能跑,另一个声音却在说,快点离开这里吧!
我以为我的梦快要结束了,周身的冷意突然没有了。
我抬起头去看。是一个男人,为什么我觉得他是男人?因为他很高,很壮,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他就站在我身边,举着雨伞,但是我看不清他的脸,我形容不了那种模糊的感觉,不知道是他脸上被涂上了白色颜料,还是他五官俱全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