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之后,韩夜心就决定去韩铁城的院子里看一看。当他和花如海秋素萍告辞时,花如海却拍了拍他的肩头,面露忧愁的说道:“夜心,早点回去休息吧,今天,就不要去找你爹了。”
韩夜心更是不明所以。花如海一向在撮合他们父子的关系,为什么今天偏偏这么说?秋素萍的脸一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两个人回到院子,不一会就被荷姑安排洗漱休息。
这一天睡觉的时间比往常都早。
一向躺倒床上就能睡着的花满楼也睁着眼睛。
可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第二天韩夜心起的比较迟。他做了一夜的梦,梦里总有人在追他,一会是一个黑色的影子,手里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一会是那四个轿夫,要追上他把他捏碎。韩夜心只能一直跑,一直跑。
他觉得很累、很累,却决不能休息。
只有在清晨时才稍微睡了一会。
因为没有睡好,韩夜心觉得头很痛。荷姑替他穿衣服,听到一声响声,只见一只铃铛从韩夜心的袖子里滑了出来。
是那个“狼外婆”给的铃铛。
韩夜心跑过去,正要捡起,却见已经有人先自己一步捡了起来。
穿着劲装,脸上还带着汗珠的花满楼拿着那个铃铛仔细看了看,问:“小夜,这是从哪来的?”
或许因为花满楼的声音有些冷,韩夜心竟有些畏缩,道:“鬼市上,一个老太婆给我的。”
花满楼的目光扫了过来。
他微微皱着眉。韩夜心无法判断,他到底是责备,还是担心。
花满楼把铃铛收到束带里:“这个铃铛,我先替你保管吧。”
韩夜心追问:“这是什么?”
花满楼并没有回答,进去洗漱。韩夜心仍旧追了进来。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江湖中经常有人失踪,而失踪的人之前,恰好身边都带着一个金色的铃铛。”
韩夜心道:“难道是某种标记?”
花满楼洗漱完毕,换了身崭新的衣服,一边伸展手臂让荷姑给他佩上玉饰,一边道:“ 这也说不准,失踪的人也没什么共同的特征。有的成名许久,有的默默无闻,有虬髯大汉,也有苗条少女。而且,失踪的人身上一定有个铃铛的说法,也说不定是以讹传讹。”
韩夜心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他知道,如果他现在找花满楼把这个铃铛要回来,花满楼定是不会给的。唯一的办法,只有等花满楼不在的时候再慢慢找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一件危险的东西,他怎么能让它留在花满楼的身边?
吃过饭,韩夜心借口上茅厕,见左右无人,偷偷溜进厨房。
荷姑正在灶前做着什么,香气四溢。
韩夜心磨磨蹭蹭地走过去,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荷姑,可不可以请你帮一个忙?”
荷姑有些好笑,擦了擦手,蹲下来道:“小韩公子请说。”
“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买一点东西?”
第20章 提醒
韩夜心回来的时候,花满楼已经换上那身繁复锦绣的衣物,站在院子里练暗器。花满楼的武功,向来是几个哥哥稍加讲解,就自行一个人练习。下一次哥哥们再来,必然又要检查一番。
韩夜心回到桌前,摇头想到:若是自己没有上辈子的教育水平,真的不能想象在花家的放任自流式教育中能学到什么。不过说不定花老板会因材施教,给他请个西席?
已经练了半个多月,韩夜心的字也终于有点样子起来。他原本就有些疑惑,为何很久,而描红字帖却从来没断过?直到有一天起床,他看见花满楼站在书桌前,用笔沾了沾红色的墨水,正在写着什么。
他才知道一直以来练的是谁的字。
韩夜心有些不好意思。他心里别别扭扭,磨蹭了半天才起床。那时候花满楼早拿着剑去晨练了。韩夜心看着桌上工整圆润的字迹,忽然叹了口气。虽然他的脸还有些发烫,但是旋即安慰自己:韩愈不是说,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吗?
更何况花满楼的确比他厉害许多!他是韩夜心,他本就在期待着友谊。假如这是花满楼不吝伸出的友谊之手,他又怎么会去拒绝?
只会满心欢喜的接受!
又看到一张新的描红,韩夜心高兴地沾好墨水,认真描画起来。
饶是今日生辰,花满楼也没有停下练习。虽然整个花府张灯结彩,十分热闹,但这个院子,却没什么人来打扰。就像许多个清晨一样。
因为花府的大人们,都不愿意花满楼为了生辰,而放弃修习。身处在名利富贵顶端的人,更不该因名利富贵而动摇。
镖是乌沉沉的镖,宛如黑色的发钗一般。
花满楼的眼上蒙着黑色的布条。他两根手指搭在镖上,侧耳倾听。
金黄色的落叶随风而下。
花满楼的手轻轻一动,那枚黑镖射了出去,穿过悠扬的银杏叶,飞钉在墙上。
一人拍掌道:“果然不愧是花满楼,看样子你听风辨位的本事又进一层了。”
花满楼微微一笑:“陆兄过奖了。”
他抬起头,道:“陆兄,我怎么听见有什么东西在咕咕叫?”
树上的陆小凤捂着肚子,苦着脸道:“当然是因为我急等着过来蹭饭。”
花满楼道:“我想,厨房里还有些吃的。”
陆小凤飞身而下,他那个红色的披风甚是惹眼:“在那之前,还要先请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