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寒一边怀疑着小林,一边不再闹了,让爸爸把自己放了回来,表现出一副放弃追查的样子。
他躲在家中呆了几天,到了七月份,他终于下定决心,会到明怀镇看一看。
他不是很想回去。朝隐在的时候,经常要回去看看,两个人谋划着,最终却也没有回去过一次,想来已经快十年了吧。
这次回去,他只是想找寻一些夏朝隐存在过的痕迹,走一走老街老巷。
他没有想到的是,在家乡他居然见到了一个不存在的人。
他从水果商店门口走下了面包车。明晃晃的月亮照在他孤独的脑袋上面。
想来他并没有经常带夏朝隐出去玩,大概唯一的一次,他主动请夏朝隐出去,就是那次不是很愉快的经历了,他为了省钱,报了一个旅游团。
当时他也察觉到了夏朝隐的怒气值,不过他不在意,他觉得自己以后有钱了可以带他去更好的地方。夏朝隐生点气他一点也不害怕。他知道夏朝隐有多爱着自己。
他跟着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走下了面包车,顺着记忆当中的路线往家里走去。街上很萧条,才刚刚八点多,街上就没有什么人影,路灯孤零零的照着,走过来的几个人,他也全然不认识。
让他觉得此地很陌生,除了路旁的垂柳,和道路弯弯曲曲的走向以外,没有任何事物能给他熟悉的感觉。
到了家门口,一扇大铁门,他找出钥匙,但是发现门并没有落锁,只是虚虚的c-h-a着。他把手伸进去,拨开了门锁,他注意到门上还贴着破落的对联,都已经被人撕扯坏了。
院子也很记忆中的大不一样了。
夏知寒惊了一下。
在他的记忆里,这是一片无边无际很大的院子,不知多少次两个人在院子里睡觉,看星空,喝着八毛钱的大白梨汽水。这院子好像荒芜的旷野一样无边无际,每个星星都代表一个未知的宝藏,每颗草下面都藏着数不清的花朵。
而如今,他看到院子那么小,堆满了杂物,几颗孤零零的小草,并不是他印象中的草原。
他几步就横跨了院子。
他推门进去,里面的门也没有上锁。他走进了大屋,习惯性的去摸了墙上的开关,因为他长高了许多,所以,他摸了半天。
没有想到的是,头顶上的灯居然趴的亮了,而有一个人趴在缝纫机前面。
好像在睡觉。
夏知寒,在我们的故事里,一直以来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
但此刻他的心神有一些恍惚。
他拖着他的腿,踉跄的走了过去,猛的拽起了趴在缝纫机上的人。
那人的两鬓已经斑白了,惊讶的看着夏知寒,而一瞬间她的眼神就变了,变得那么慈祥,爱恋,充满了无奈,即使是任何一个人贴着□□来装,也绝对装不出那样神情。
一个母亲的神情。
她捏了捏夏知寒的胳膊,说道:"你怎么瘦成这样,这个点回来,也不和我提前说一声,你看家里连口热的都没有,你吃饭了么,你想吃点啥?"
夏知寒愣愣的站在那里。
夏妈妈是死了的啊。
那这个人又是谁。还是死的那个人是谁?
他的脑袋有些混乱,对于夏妈妈的死,他记得是在高三的时候,他记得医院里昏黄的灯光,夏朝隐鬓角突然多出来的白发。他还记得他答应夏朝隐带他去玩,他只顾着哄着他的弟弟,当时实在是太混乱了,到处吵吵嚷嚷的,又有很多亲戚聚集在一起。
妈妈怎么死的,他记不清了。。
大概是出了车祸?是那个班主任龙哥还是什么的告诉他的,后来他们还回到这个房子里收拾过妈妈的遗物,烧了很多东西。。
夏妈妈看着夏知寒愣愣的样子,伸手拽着他,把他拉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沙发上铺着黄色的毯子,有些旧了。而他清楚的记得当时夏朝隐把这个毯子给烧了。
夏妈妈在一边忙来忙去,给他端来了一些热粥,让他先吃点,明天给他做他爱吃的炒小肠。
夏妈妈让他快吃,夏知寒拿起勺子,犹豫的喝了几口,温温热热的粥,在空空的胃里,感觉很真实。
但是他不确定夏妈妈是不是一样的真实。如果不真实,又是什么?他不相信世界上有鬼,而且夏妈妈并不凶恶,还是像他印象中一样。
夏妈妈说道:"在外面怎么样?也不往家里打个电话。"
夏知寒放下了勺子,他探究的看着夏妈妈,眼睛,鼻子,嘴巴,都那么像。眼中的神情,周身的感觉,都一摸一样。
他打了个寒战。
夏知寒说:"夏朝隐死了,大概是被人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