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改变国势的力量。
但他早步好了局,兵行险招,挪回这二军,杀了秦昭翼个措手不及。
而那些强臣集团们打的什么算盘,他心中一清二楚,那些人无非想着若秦昭翼赢,登上皇位,他们就可以继续把持朝政,笼络地方官员,甚至作为从龙之臣可更近一步,而他倒下后被自己凝为一体的庞大兵权则会出现真空,这部分真空一部分会分散开成为小军权力量,而绝大部分将会被他们和新帝瓜分。
一直以来文臣都没机会碰触的兵权也会因为新帝初上位各方不稳的情况下被他们染指。
而秦昭翼因为仰仗着他们的力量,和要防备他的剩余力量反扑,必定投鼠忌器,不敢对他们的行为干涉太多。
而如果,不幸胜利的是自己,那么他这个对文官派系毫无染指的皇子,初登基各方都要仰仗他们,就必定要去笼络他们。而他们完全可以老神在在的先给他个下马威,甚至在他稍有不听话的时候便给予敲打,久而久之下去,他要么被磨去一身锋芒沦落成他父皇那样。要么是不肯做妥协而让他们觉的危险后,下死手,乘局势不算稳定,推动沐子白或者其他力量,搅的整个天下难安。
好在,他们的下马威没有给成,这次他登基,并没有让跟随他的人失望,一次性补齐了军饷物资,先稳定了军心,而后在席空谌为首的天策阁辅助下,政务的处置也没犯什么致命性错误,这让一些惧于他底牌的势力暂时安静了下来。
而且,席空谌提出的三省五议一清司的官员架构,某种程度平衡中和了一些势力,让他觉的非常有趣!
他手头实在有忙不完的事情,尤其是在接到急报,奉化军有移动向关内的迹象时。
所以他哪怕知道白魄现在心思微妙,也分不出神去照顾他。
而且,这龙椅他连屁股都还没坐热,随着后宫的充实,皇嗣问题便被提上门面。一些暗涌下的力量当真是半丝喘息机会都不肯给他。
这一切的一切,从进宫开始就沉默的白魄是不知晓的,他那天跟汪硕坐在马车中兜兜转转半天后,总算到了龙卧殿,那是汪硕的寝宫,好在对方没有直接带他去他的卧寝,而是亲自拉着他往殿后走,在穿过竹林后,赫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座人为堆砌起的小山,那小山上不知从哪引来的水正哗哗的流洒下,形成个小瀑布,他的目光儍傻跟着瀑布汇聚成的小溪流移动。
清澈的水中,有一尾尾小鱼正在逆着水流欢快游动,他目光游移开,跟着水流望向这竹林后出现的小湖泊,这汪突然出现的水湖就仿若是仙人不小心遗落在这大内宫禁中的一颗水蓝色珠子,端是美的静谧清幽。
白魄实在没想到,汪硕的寝宫内居然有这么处地方。
湖泊中的水很平静,看不出汇流出去的地方,可若说是死水,这瀑布虽小,但长久累积下,也不会不满吧。更何况他在水里见不到半丝脏污,想必是活水。临近傍晚,湖面朦胧着丝如纱细雾,有风吹动湖边竹林,雾稍散,湖中心一座精致的两层小楼露出真型。
白魄望着那座纯白色的两层小楼,继而又看向水面处通往小楼的浮木长廊皱起了眉,身后的人走上来,和他并肩而立,看似也在欣赏这份难得的静谧,后又转过脑袋看他,语气悠然道:“不知你还看过场戏吗?”
白魄扭头,看身边素衣遮身,却露出龙袍衣领的大周皇帝,皱紧的眉并未松开,站在身侧的男人伸出中指来点上他眉心处,狭长的眼带着笑意,也带着势在必得,“金屋藏娇!”
他震颤。
汪硕感受到,眼睛从他脸上移开,重新投注向远处的小楼阁,那根温热的手指也收了回去,悠然道:“你就是我的娇。”
白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的整颗心都变得湿漉漉的,有些迷离失神。
耳畔听的汪硕低沉的声音继续道:“母后曾说过,爱情是仓惶而斑驳的灾难,对于帝王来说,更是场最大的空欢喜,她让我一生都不要去碰触,然而她自己却一生都在苛求。”
“所以,哪怕最终都会毁灭,我也愿意去奔赴这场灾难。”
“白魄,你逃不掉了!”
白魄湿润的眼看向那座小楼,没有开口。
“这水榭还未取名,你等会进去桌上有纸,写好后自有人收拾。”汪硕最后说完这句,便抽身而去。
白魄依旧站着,不去看离开的人也不走向小楼,宛若根木头。身后有太监奴才慢慢汇聚,全都安静的站在他身后,一起静默。
当晚,白魄进得屋去,在铺垫着的白纸上唰唰写上三个字,“望霄楼”
汪硕虽然把人接回宫,却没有时间继续陪着,一下午搁置的事情早就堆满龙案,他把白魄送到自己寝宫内的水榭便抽身,到暗夜殿的时候,席空谌已经等候许久了。
他进殿的时候阻止了太监的通传,暗夜殿的守卫并不由大内侍卫负责,守候在侧的都是他组建多年并且一直跟随在身边的亲卫—破刃。
一个破刃亲兵伸手替他揽过门后的垂帘,门窗都未开,室内显得有些昏暗,已经点上了数只烛火,他踏步走近的时候就见那姿态潇洒的男子正坐在他龙案下方设的桌子上翻看东西,样子非常专注,连他进来都未觉察。
汪硕知道他的这个第一军师武功其实并不低。
“怎么样?”他理了理身上的素衣,有些不在意的敞开胸口的衣服露出底下金黄色龙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