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还不太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自从上次从案发现场回来就变得有些古怪,有事没事都会对着狡啮慎也的背影发呆,后者很明显注意到了,却装作不知道,其他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么就是把灰推出去……他又不是开心果和吉祥物!
滕秀星说:“因为你看起来就像那种没心肝的、很适合被那种心里有事想对别人倾诉但是又不想对方太在意的人拿来倾诉的类型。”
灰很认真的想了想:“如果我改行去做职业倾听者会不会比做执行官赚钱?”
滕秀星直接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灰抱了一袋零食在常守朱身边坐下来,沙发因为重力向下凹斜带来的动静让常守朱从自己思绪中回过神来,就看到在眼前放大的一张脸,她下意识的肩膀退后,就听少年问道: “你喜欢狡啮桑吗?”
躲在身后的滕秀星扶额:“真是个没心肝的。”
听完如此直白的问题,常守朱愣了一下后哈哈笑了起来,好像灰说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样,她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灰也笑了:“不是我要这么想,而是你表现的太容易让人这么想了。”
想是想到了什么,常守朱脸上那丝羞赧尴尬渐渐被一抹凝重和沉闷取代,随即掩饰性的笑道:“没有那回事,你们误会了,我对狡啮桑只是……只是……”有点害怕而已,常守朱说不出口了,听到自己的同事说对自己感到害怕一定是一件很难过的事情吧,她却不想让狡啮桑难过,那个男人,明明是很温柔的人才对……
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常守朱脸上的表情却展露无疑,并不需要刻意的去试探,就能让人看的一清二楚,这个女孩子太过干净了,而太过干净的人在这样的环境里更容易受到伤害,狡啮慎也也许是故意让她看到自己阴暗的一面也说不定,在还未陷入的时候抽身比陷入了再走轻松的多。
“你太在意狡啮桑了,所以才会陷入矛盾中,是因为你对他怀有憧憬,少了一份平常人的心态。”
像是被人说到了心事,常守朱抬起头来,目光落在灰那双通透的让她无所遁形的眸子上,最后挤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你说得对,我这样子或许真的太过感情用事了,我呢,之前还对自己选择这条路感到很疑惑,是狡啮桑开导了我,也是他鼓励了我坚定了自己的信仰和目标,所以才会很在意,才会对那样的狡啮桑……”
“你觉得我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灰突然打断她。
常守朱自然脱口而出:“灰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会成为潜罪犯么?”灰嘴角勾起一个戏谑而嘲讽的笑容。
“额……”陌生冰冷的笑容让常守朱脸上的笑容僵住。
灰伸手抚上常守朱的脸颊,手指一路滑到她纤细的颈脖处,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我看起来没心没肺是么,像叛逆期总是惹祸的迷茫青少年……”
灰的食指微微用力,常守朱注视着那双凑近的冰冷的银灰色瞳孔,陌生的感觉和不安让她往后缩了一□子。
少年脸上的笑容盛开的越发灿烂,倒映在常守朱棕色的眼睛里,却有种茶靡到极致的危险,声音在她耳边轻吐,放佛安详的梦境中耳边传来的温柔低语:“可是这样的我随时都会成为杀人凶手哦~像这样,咔嚓一声就捏断了别人的脖子……”
常守朱有些恍惚,身躯僵硬着,直到捏着她脖子的手被人拍开,随即少年故作夸张的呼痛声在她耳边响起,她才猛然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除了残留的对方的温度,什么感觉都没有,但是刚才那种觉得就这样死了也不错的想法却让她觉得一阵后怕,呼吸缓和下来,脸色却依旧有些苍白。
征路智已似笑非笑的看着灰:“小家伙,玩笑也要适可而止哦。”
灰无辜的摊了摊手,见常守朱正出神的看着自己,伸出双手将因为他的靠近身躯僵硬的女孩子抱进怀里,满是歉意道:“刚才对不起,希望朱姐不要当真,要是不爽,打我好了,不投诉你哦~”
少年俏皮语调和讨好的撒娇表情让常守朱完全无法抵挡,只能举手投降,也因为对方恢复了她熟悉的样子松了一口气。
灰抱着自己的零食离开后,征陆智己递给常守朱一瓶饮料,随即自己走到画架面前,拿起了画笔,过了半响后才叹息般的对身后沙发上若有所思的女子道:“要理解狡啮,等于说要以狡啮的视线看待事物,以狡啮的思维思考,如果你做得到,到那时候啊,你的psyss便可以和狡啮拿下同样的分数了。”
刚才常守朱和灰的对话征陆智己一字不漏的都听了进去,有个人如此在意狡啮他其实很开心,但是如果因为这份在意而害了一个原本单纯的孩子的话,想必到时候最痛苦的反而是狡啮他本人吧。常守朱就像阳光,是他们这群身处黑暗中的人所向往的那种光明,因为虔诚,所以不想让这阳光变得暗淡。
“尼采说过,你窥视深渊的同时,深渊也在窥视着你……狡啮他,注视了太多的黑暗,现在也仍然注视着它,对他来说,世界上唯一的正义或许只存在于黑暗深处。倘若小姑娘也想和他一起寻找那种东西,我便无话可说。我阻止不了你,就同我阻止不了狡啮一样。”
他谁也阻止不了,就如同阻止不了他自己一样,因为这个畸形的社会,已经不看重人性。
红色的颜料在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