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有些人,穷其一生,也无法达到其高度。
就因为有这份自知,林雨选择躲开。
一年间,不去想他对自己所做的那些屈辱的事情,也不去想他为了自己跳进大海躲避卡车的情景,更不去想那把他放在手心里疼宠的一幕幕,可是,脑子听话了,不想了。
心,却管不住。
每日每夜,左胸处都会酸酸涩涩的,总是让他感觉有些东西被挖走了,怎么也填不满,轻飘飘的,没有那份踩踏在地上的踏实感,好像虚无的没有灵魂,没有重量的人。
不论怎么补,都补不满。
在林天凌一年后寻来时,林雨终于知道,不管是习惯也好,感动也好,屈从也好,对于自己来说,这个人,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已经深深的刻在了自己的体内,赶不走,挥不掉。
只能接受,只有接受。
无奈,悲哀,却自然而然。
刻到骨血里的东西,你又怎么能分离出来。
对于他的强行索要,自己没有能力说不,可今时今日,等他告诉自己已经自由了时,不是开心,不是雀跃,却是不敢置信与痛苦焦躁。
不是犯贱,又是什么。
林雨看着他幽黑的眸子回望着自己,暗沉的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太过于浓重,里面的情绪,林雨看不懂,一股强烈的疲惫感袭来,他也不愿看,不愿猜了。
是他开始的,也由他来终止。
至于自己的心情,又岂是那人要操心的。
无力的垂下手臂,林雨点了点头,抓起茶几上那银白色外壳的手机,哑声说了一句:“我先上去了,我有点累,休息一会再收拾衣物,不会耽误太久的。”
“去吧,我给你订机票。”
林雨没有说话,踩上楼梯,木制的台阶,一下下,声音厚实又压抑,林雨从来没有觉得爬楼梯会这么累,快要耗光他本来就不多的气力。
等终于上去打开房门后,趴在床上,林雨把头埋进被单里。
奇异的是,林雨一觉睡的很好,一个梦都没有做,许是累极的原因。
等醒来时,发现自己还是趴着的,只是身上已经换了睡衣,动了动,林雨觉得下身光溜溜的,肌肤相触的感觉。
还不是很清醒的神智一下聚拢,林雨伸出手向下摸去,一下碰到屁 股,果然是没穿衣服的,不过上面一层粘腻的药膏,林雨摸了一手。
清清凉凉的,闻起来有点薄荷的味道,应该是消肿的,毕竟林天凌打的那几下都是很扎实的。
天已经快要黑了,从上午送了布莱恩后,自己已经两顿饭没有吃了,林雨也不觉得饿,只是身子分外无力,不想动弹。
门锁扭动,林天凌从外面走进来,林雨迅速扯过被单,盖住自己的下 身,虽然百分百自己的药也是他给上的。
“起来,吃东西。”林天凌看他醒来,走到床边,命令的口气。
埋在被单里的头摇了摇。
房门的锁再次响起,林天凌的脚步声也出了房门,林雨不以为自己不想吃就能让那人爽快答应,果然,脚步声回来后,林天凌手里端着餐盘。
没多少菜色,一素一荤,一碗汤,一碗米饭。
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林天凌站在床边,居高临下,不说一句话,就这么看着林雨。
林雨裹着被单,翻了个身,为了避免药膏磨蹭到床上,把被单弄脏,他跪坐着朝床头柜的方向挪过去。
林天凌看他听话,也不多说,打开电视,坐到床上另一侧,看起来电视节目。
一旦吃起来,林雨才觉得肚子确实饿了,尤其菜色是他最爱吃的鸡肉和笋片,听着电视里放着的访谈节目的声音,感受着那人正坐在自己身后的那份说不出的,莫名的安定感,林雨把放在小碟子里的菜吃了个精光。
上午因为送完布莱恩后赶的很急,身上也出了不少汗水,林雨吃完饭,把筷子一放,穿上拖鞋,走进洗手间。
出来后,林雨打理好一切,坐在床上后,两人极其有默契的同时伸手触向床头上方的吊灯开关,只一秒的接触,林雨立刻抽回,林天凌眼睛一扫,看了他一会,关上吊灯,只余下床头上的台灯发出幽幽暗暗的光芒。
两人总是喜欢关上头顶那个过于明亮的大灯,开着小灯看电视,特别是去年天气转冷的那几天,林天凌还会拿着被子将两人都圈在一起,紧紧靠在一块看电视。
习惯,是世间最为可怕的东西,即使是相隔一年,林雨仍旧不受自己控制,那双手就像有了意识一样,又往那个方向伸过去。
遥控器在林天凌手里,他调了几个台,停留在中央电视台十套,科学教育频道,林雨最是喜欢看这个频道的节目。
这种太过于明显的做法让林雨觉得别扭,刚才自己没看时,他还在看财经节目,这会自己一坐过来,他就立刻调到这里。
淡淡的暖光里,两人相隔两掌的距离,安静的看着节目。
林雨心里泛起一阵苦涩,自己竟然想能永远停留在这一会,忘记从前,也忘记将来,就这么祥和静谧的待在一起,哪怕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可自己哪里能控制的了这人的想法,他从来都是想如何就如何的。
不过,以后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林雨难受的无法喘息的时候,想到此,会略略好过一些。
胡思乱想着,林雨往下缩了缩身子,躺在那里,背对着林天凌,睡了过去。
想躲的,那人永远不会